“嫂子,快走吧。” 上官浅笑了笑,语气却异常平静,“况且,我跟着陆先生,也未必就葬身于此。陆先生……”
她眼波流转,轻轻落在陆源身上,尾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探询,“总不会坐以待毙吧?”
走!” 李婉宁见状,不再犹豫,果断下令。
霎时间,人喊马嘶,现场乱作一团。
陵江城的百姓们惶恐地望着上京来的郡主一行。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已纷纷翻身上马,竟是要弃他们于不顾,仓皇撤离!
“大人!大人!求求您,别丢下我们啊!”
“救救我的孩子!带上他走吧!求您了!”
“大人!您若嫌累赘,只求带上这些可怜的娃娃!”
千百难民哭嚎震天,有人匍匐在地苦苦哀求,有人抱着幼童绝望哭喊,更有那血气方刚的,指着远去的背影破口大骂……
然而,无论身后是如何躁动,李婉宁一行已整肃完毕,马蹄躁动,只待一声令下。
“尔等……不随我等撤离?” 赵铁鹰勒住马缰,目光带着几分意外扫过纹丝不动的张猛、洪威,以及那些残存的陵江县巡城司士兵。
张猛面沉如水,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我生于陵江,长于陵江。”
“城破家亡,未能与城共殉,反随流民苟活,已是愧对祖宗英灵!”
他抬眼直视赵铁鹰,眼中是近乎悲凉的决绝,“如今,再要我背弃这些父老乡亲,独自偷生……恕张猛,断难从命!”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身后一张张疲惫却同样坚定的脸孔:“我张猛与胞弟自幼相依,如今胞弟已殁,孑然一身,再无挂碍!”
他猛地拔高声音,“生死关头,尔等自行决定去留!”
话音落下,一片死寂。
残存的士兵们或紧握残破的兵刃,或挺直了伤痕累累的脊梁,竟无一人挪动脚步。
赵铁鹰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是钦佩,亦是惋惜,最终只化作一声低叹:“……迂腐!”
他不再多言,猛地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队伍紧随其后,卷起烟尘。
陆源有些意外的看着留下的张猛,洪威等人。
他没想到,这些人,反倒是坚守到了最后。
陆源本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转头一看,发现章若海居然还在自己这个队伍中,不由一愣:“章老,你怎么没有和那郡主一起走?”
刚刚场面有些混乱,陆源只是守着齐素素,也没有注意其他。
他本以为,这种危急时刻,章若海应该和李婉宁一起撤离了。
“走?老朽为什么要走?”章若海扶了扶自己的胡子的胡子,一副豁出去的架势,“贤侄,我相信你可以创造奇迹,我这条老命,就交给你了。”
额,老头,你怎么对我这么有信心啊?
难不成你......你难道知道我有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