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空间彻底湮灭的绝对虚无,如同一块无法愈合的伤疤,烙印在冰冷的宇宙幕布上。那里不再有空间的概念,没有时间流淌,甚至连“存在”与“不存在”的界限都已模糊。任何探测手段触及那片区域,都只会得到一片空白的反馈,如同凝视深渊,却连自身的倒影也一并吞噬。
冰云、木喉长老、苍痕祭司以及少数幸存者,漂浮在距离那片“绝对空白”数个星域之外的破碎陨石带上。劫后余生的庆幸,早已被巨大的失落和悲恸淹没。他们感受不到张伟的任何气息,与王座残骸的最后一丝微弱联系也彻底断绝。唯一的慰藉,或许是怀中几块在最后时刻被王座力量强行塞入的、蕴含着部分基础传承知识的规则结晶碎片,它们微弱的荧光,提醒着那场抗争并非全无意义。
冰云沉默地擦拭着本命飞剑,剑身光华黯淡,映照出她苍白而空洞的脸。剑心通明让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感知到张伟最终的“消失”——那不是死亡,不是转世,而是更彻底的、从所有规则层面被“抹去”。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感啃噬着她的道心,比任何心魔都要可怕。
木喉长老试图安抚众人,声音干涩:“薪火传承者……他做出了他的选择。他为我们,为未来,保留了最后的火种……”
“火种在哪里?”一位年轻的精灵祭司忍不住哽咽,“连王座都……都彻底消失了!我们甚至无法为他立一座衣冠冢!”
绝望的气氛在幸存者中蔓延。他们失去了领袖,失去了坐标,迷失在陌生而危险的星域,前路仿佛被浓雾笼罩。
就在此时,苍痕祭司手中一块用于探测周边环境的水晶罗盘,指针忽然开始疯狂而无序地旋转,最终“咔”的一声,裂开了一道细缝。他脸色一变:“不对!这片星域的规则……在‘排斥’我们!”
众人这才惊觉,周围的虚空仿佛变得“粘稠”起来,灵气的流转滞涩不堪,他们自身的法则力量也受到了无形的压制,如同水滴落入油中,格格不入。这不是有意识的攻击,而是这片宇宙区域本身规则体系对他们的“不兼容”!
“是‘园丁’的后续清理程序?”木喉长老神色凝重。
“不像……”冰云抬起头,剑心微动,感应到了更深层的东西,“是这片星域……它本身是‘残缺’的,或者说,被‘改造’过。”
她指引众人望向远方的星辰。仔细看去,那些星辰的光芒大多死寂而冰冷,星系结构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几何对称的排列,仿佛是被某种巨大力量精心“修剪”过的花园,缺乏原生宇宙的混沌与生机。一些巨大的、非自然的构造体,如同墓碑般悬浮在星系之间,散发着陈旧而压抑的能量波动。
他们是“外来者”,来自一个已被“园丁”判定为需要格式化区域的逃亡者,他们身上携带的规则印记,与这片被“园丁”秩序深度固化过的星域,产生了本质上的冲突!
生存,瞬间成为了比复仇或寻找希望更紧迫的难题。他们就像病毒,闯入了一个高度免疫的躯体。
“必须尽快找到能让我们‘兼容’的区域,或者……找到能屏蔽这种排斥的方法。”木喉长老迅速判断形势,“否则,不等‘园丁’追来,我们自身的道基就会在这片星域的规则挤压下逐渐崩解。”
然而,举目四望,皆是死寂与秩序的冰冷造物。希望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