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之海,无日无月,唯有永恒的灰蒙与死寂。
林凡的身影如同鬼魅,在厚重粘稠的流云间穿梭。他的神识被压制在百丈之内,但得益于“鞘”对寂灭之力的完美掌控,他对环境中那种万物衰败、归于虚无的意境感知却格外敏锐。这让他能提前察觉到潜藏的危险,以及……猎物。
前方灰云翻滚,传来一阵细微却尖锐的嘶鸣。林凡隐匿气息,悄然靠近。只见三只形似蝠鲼、却通体由灰白骨质构成、翼展超过三丈的怪异生物,正在撕扯着一具漂浮在暗海之上的、某种巨大海兽的残骸。它们口器中探出的骨刺轻易撕裂坚韧的兽皮,吞噬着其中残存的混乱能量。
“云骸魔鳐……”林凡脑海中浮现蓝璇告知的此地常见凶物信息。这种魔鳐实力约在金丹中期,性情凶戾,能喷吐腐蚀神魂的灰败吐息,且通常是群体活动。
正是合适的猎物!
林凡眼神一冷,不再隐藏。身形骤然加速,如同一道灰色闪电,直扑最近的那只云骸魔鳐!
那魔鳐反应极快,感知到威胁,骨翼一震,大片带着腐蚀性的灰败气息如同烟雾般喷向林凡,同时尾部的骨刺如同毒蝎般狠狠刺来!
若是之前,林凡或许需要动用“劫灭指”才能快速解决。但此刻,他心念微动,右臂“鞘”中流淌出一缕被高度凝练、带着“鞘”本身温润属性的寂灭之力,覆盖于左手掌心。
他不闪不避,左手五指成爪,直接探入那灰败吐息之中!
嗤嗤——
足以让金丹修士法宝灵光黯淡的腐蚀吐息,在接触到那层薄薄灰光的刹那,竟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林凡的手掌毫无阻碍地穿透吐息,精准无比地抓住了疾刺而来的骨刺尾鞭!
“碎。”
掌心微吐那缕凝练的寂灭之力。
咔嚓!
那坚逾精金的骨刺,从被抓住处开始,瞬间蔓延开无数裂纹,随即化为齑粉!并且那湮灭的趋势沿着尾骨急速向上,魔鳐发出惊恐的嘶鸣,半个身体在眨眼间便步了后尘,化为飞灰消散。
另外两只魔鳐见状,发出愤怒的尖啸,一左一右夹击而来,骨翼边缘闪烁着撕裂空间般的寒芒。
林凡身形如烟,在间不容发之际从两只魔鳐的夹缝中穿过。左右双手食指同时点出,“劫灭指——微尘”再现!
噗!噗!
两道细微的灰色毫光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两只魔鳐的核心——位于它们骨质头颅中央的一团微弱魂火之上。
嘶鸣声戛然而止。
两只魔鳐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立一瞬,随即从头颅开始,无声无息地湮灭,化作两蓬骨粉,融入周围的灰云之中。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三息。
林凡站在原地,感受着“鞘”将三只魔鳐湮灭后散逸出的精纯死寂之气缓缓吸纳、转化,补充着自身方才的微末消耗,甚至隐隐滋养着寂灭金丹,修复着那细微的裂痕。
“效率高了数倍不止,而且几乎无损耗。”林凡心中振奋。有了“鞘”,他对寂灭之力的运用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猎杀这些金丹期的凶物,如同砍瓜切菜。
他没有停留,继续向着流云更深、暗海更汹涌的区域潜行。
接下来的数日,林凡化身这片绝地中最致命的猎手。
他遭遇过成群结队、能发射精神冲击的“惑心云母”,以“鞘”模拟其精神波动,扰乱其阵型,再以寂灭指力逐个点杀。
他潜入暗海,与潜伏在深渊、能操控水元形成死亡漩涡的“噬魂鬼蛟”搏杀,凭借“鞘”对死寂之气的掌控,反向吞噬其漩涡能量,最终一指洞穿其逆鳞。
他甚至主动寻找到一处小型的、不稳定的空间裂缝,冒险靠近,以“鞘”小心翼翼地汲取裂缝边缘散逸出的、精纯而狂暴的虚空能量与毁灭法则碎片。这个过程极其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被空间之力撕碎,但对“鞘”的稳固和林凡理解寂灭与虚空的关系,有着难以言喻的好处。
每一次战斗,每一次吞噬,都让林凡对“鞘”的运用更加纯熟,对寂灭之道的领悟更加深刻。他右臂的噬渊印记在“鞘”的温养下,愈发深邃内敛,而寂灭金丹上的裂痕也已彻底愈合,甚至金丹本身变得更加凝实,灰芒流转间,隐隐有向金丹中期迈进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