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日里,林凡深居简出,租住在海天城西南角一家名为“听涛居”的普通客栈静室中。他一边消化从“听风小筑”买来的情报,一边利用缴获的灵石丹药巩固修为,并将《镇狱古经》残篇中的几种基础镇封、净化手印反复演练纯熟。
期间,城内的气氛明显变得更加紧张。天空中高阶修士的遁光往来愈发频繁,港口也出现了几艘气息森然、悬挂着幽冥圣教旗帜的大型骨船。街头巷尾,关于碧波水府的议论热度达到了顶点,冲突也时有发生,甚至爆发了几次小规模的修士混战,皆因争夺可能靠近水府入口的有利位置而起。
林凡冷眼旁观,并未参与这些前期争斗。他的目标明确,进入水府,寻找机缘与线索,尽量避免在无关紧要处暴露实力,引来幽冥圣教的重点关注。
根据情报推测,水府入口最可能出现在城外东南方向三百里处的“乱流礁”海域。那里暗流汹涌,礁石密布,寻常船只难以靠近,正是隐藏洞府入口的绝佳之地。
第四日,黎明前夕。
一股奇异的灵力波动,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陡然从东南海域传来!天空中的云气开始不自然地旋转,海面上泛起了七彩的霞光,道道瑞气如同匹练,从深海之下透出,映照得半边天空瑰丽无比!
碧波水府,即将正式开启!
霎时间,整个海天城如同炸开了锅!无数道遁光从城内各处冲天而起,如同逆流的流星雨,铺天盖地般朝着东南海域飞射而去!破空之声呼啸不绝,强大的气息彼此冲撞,显示出争夺的激烈。
林凡混在人群中,不显山不露水,驾驭着一柄最普通的青钢飞剑(得自战利品),随着人流涌向乱流礁。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那股磅礴的水元灵压。前方的海面上,一个直径超过千丈的巨大七彩漩涡正在缓缓成型,漩涡中心幽深不见底,散发出古老而苍茫的气息。漩涡周围,海水被排斥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无水空洞,隐约可见空洞深处,有一座由白玉和珊瑚构筑而成的巨大门户虚影正在逐渐凝实!
“入口!是水府入口!”
“快冲啊!”
“挡我者死!”
先到的修士们已经红了眼,不知是谁先动了手,刹那间,法术光芒、法器碰撞声、怒吼与惨叫声便响彻了这片海域!为了抢占最靠近入口的位置,混战瞬间爆发!鲜血瞬间染红了海面,残肢断臂与破碎的法器四处飞溅。
林凡没有急于冲向前方,他悬浮在战圈外围,冷静地观察着。他看到幽冥圣教的修士聚集成团,在一名金丹中期长老的带领下,如同黑色的利刃,蛮横地撕开挡路的散修和其他小势力,稳步向着漩涡中心推进。玄龟岛的修士则驾驭着各种水系灵兽,凭借对水元的掌控,在波涛中穿梭自如。海天城的官方势力则维持着一定秩序,但也在不断向前挤压。
混乱,是最好浑水摸鱼的时机。
林凡看准一个因前方混战而产生的短暂空隙,身形一动,如同游鱼般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并未直接从空中强闯,而是选择了水下接近!
他运转《九幽噬天经》,周身气息与冰冷的海水几乎融为一体,同时将一丝业火红莲之力蕴含在灵力之中,驱散着水中因混战而弥漫开来的血腥煞气与混乱能量。他如同一个暗影,贴着海底礁石,避开上方最激烈的战团,快速向着那漩涡下方的无水空洞潜去。
越靠近漩涡,阻力越大,混乱的水流如同无数只巨手撕扯着他的身体。但对于修炼了混沌之力、肉身经历过千锤百炼的林凡而言,这并非不可承受。
片刻之后,他已来到那巨大无水空洞的边缘。抬头望去,那白玉珊瑚门户更加清晰,其上雕刻着繁复的水波云纹,散发出强大的空间波动。已经有速度最快的修士冲到了门户之前,身影一闪便没入其中。
林凡不再犹豫,看准一个无人注意的瞬间,身形猛地从水下窜出,化作一道淡不可见的流光,直接射向了那洞开的门户!
就在他即将踏入门户的刹那,一道阴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神识从他身上扫过!是那名幽冥圣教的金丹中期长老!
林凡心头一紧,但动作毫不停滞,反而加速冲入。
“嗯?”那幽冥圣教长老似乎察觉到了林凡身上某种异样(或许是业火气息,或许是混沌灵力的特殊波动),眉头微皱,但此刻入口处争夺激烈,他也无暇细究一个“筑基初期”的散修,只是将林凡的样貌气息记下,便继续应对眼前的对手。
唰!
穿过门户的瞬间,林凡感到一阵轻微的天旋地转,周遭景象瞬间变幻。
冰冷的海水与喧嚣的厮杀声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而瑰丽的水下世界。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由透明水晶穹顶笼罩的宫殿群前方。穹顶之外,是深邃的海水和各种发光的深海鱼群游弋,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