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伽蓝骗了林遥，九云逍的那只针剂确确实实只有一只，其他的全被销毁了。
他用的是最简单的诱导剂，只会诱导雄兽发情，不会破坏精神海。
人鱼有一项奇异的能力，可以布施幻境。
冰伽蓝的精神海其实一直都没什么大问题，林遥最先看到的景象不过是他创造出来的假象，直到被林遥侵入，这片精神海才真正被重创、毁灭。
然而诱导剂的作用却一直持续着，在他看似冷静的外表下，炽热的血液翻涌着，贯穿他被打破、重建的全程，叫嚣着要他吃掉面前的人。
林遥的手在他的牵动下划过他的鱼尾，烫得他几乎失去理智。
他不恨他的家族，不恨被冰家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庶子，甚至不恨林遥曾亲手剥离他一身的鳞片，但他恨她忘记了一切，恨她比他更无动于衷。
林遥感受到冰伽蓝带着她不断下潜。
鱼尾拨开水的速度很快，林遥试图抓住点什么，指尖微微张开，刮开一片鱼鳞，惹来一声闷哼。
不似疼痛。
林遥没有机会分辨那声闷哼代表什么，她被翻转了姿势，冰伽蓝压在她的身上，水带走了他身体的重量，让身体的触觉变得些微麻木。
但深海里没有一丝光亮，又恰到好处放大了人的感官。
他将林遥压进自己的身体里，舒缓自己灼热的无处倾泻的恨意。
林遥早就察觉到冰伽蓝的状态不对劲，但等她真正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对方掌控了节奏。
如今她有修复精神海的能力，如果自家雄兽投怀送抱，她自然不会拒绝。
所以她很自然地想要调整姿势，试图咬住他的后颈标记，没想到却被躲开了。
下一秒，冰伽蓝掐住她的脖子。
她第一次在这片精神海呈现的海域里，感受到窒息。
这场海底的主权争夺将林遥折腾得精疲力尽，可惜从始至终，冰伽蓝都不愿意让她标记。
不能掌控的感觉让身为雌性的林遥始终无法得到最彻底的满足。
冰伽蓝同样好不到哪去，躲避雌性的标记对于发情期的他来说，是在抵抗天性。
两人浮出海面，冰伽蓝不能离开水，他只能看着林遥一步一步走远。
再睁眼，面前的冰伽蓝已经回复了往日的模样，他拿出一个遥控随意按下几个按键，中间的铁门移动收回，实验室的门也随之打开。
林遥察觉到自己被戏耍，情绪竟然还算平静，反而稍有些担心冰伽蓝的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这话倒是把冰伽蓝问得一愣，对方礼貌一笑：“我很好。”
两人若无其事走出实验室。
林遥当天就决定出院，她恢复得很好，冰伽蓝照例给她备了药，在把她送到门口的时候递给她。
林遥停下来，迟疑了一下，冰伽蓝也没有催促，就站在身后等她。
他或许是有些期待的，期待林遥同他说一些什么，关于那场实验里发生的一切，哪怕是质问。
但是林遥只是说：“这次的实验档案和数据麻烦你销毁，我不希望关于我的任何数据流传出去。”
冰伽蓝直视她的眼睛，希望看出些什么端倪：“我以为，你会第一时间告诉所有人，至少上报给帝君。”
她曾在他面前宣泄过对妹妹的嫉恨，在这种可以为自己正名的时候，她本不该犹豫。
“没必要，”林遥笑笑，“有你们几个陪在身边就够了，我不想争什么。”
她太平和了，不像从前的她，阴郁的，暴躁的，总是想急切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
他曾以为面前的这个人浅薄得像一处水洼，然而现在才惊觉，这个人好像总是藏着秘密出现在他面前，他从不曾看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