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洞内,血光渐散,鬼哭渐息。幽冥道修士伏尸遍地,残存的几名元婴长老也被楚惊澜等人联手制服,封禁修为。中央那巨大的黄泉血池失去了阵法支撑,翻涌的血水缓缓平复,露出池底堆积如山的森白骨骸,腥臭扑鼻。祭坛崩塌,符文黯淡,唯有那强行开启又溃散的黄泉之门处,空间依旧紊乱,残留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林劫悬浮于血池上空,混沌元婴已回归丹田,周身气息内敛,仿佛刚才那惊世一战与他无关。但他眉头微蹙,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血池最深处。那里,在无数骨骸与污血之下,隐隐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本质极高、与他怀中那枚鳞片乃至混沌元婴都产生奇异共鸣的波动!
这波动,并非幽冥死气,也非生灵怨念,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接近轮回本源、仿佛能定鼎阴阳、执掌往生的气息!
“还有东西?”楚惊澜处理完俘虏,注意到林劫的异状,飞身上前,谨慎问道。柳云风、苏芷等人也围拢过来,看向林劫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与感激。今日若无这位神秘前辈,他们早已全军覆没,更遑论破坏幽冥道惊天阴谋。
林劫没有回答,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血池深处,虚虚一抓。
“嗡——!”
整个血池剧烈震颤!池底骨骸翻涌,污血退散,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同巨手拨开迷雾,将池底景象显露出来!只见在原本祭坛核心的正下方,骸骨堆积之处,赫然镶嵌着一块约莫脸盆大小、形状不规则、通体呈现暗金色、表面布满无数细密玄奥、仿佛蕴含天地至理天然纹路的……碎片!
这碎片看似残破,却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厚重、古老、威严的气息!其上的纹路并非雕刻,更像是大道规则的显化,细看之下,仿佛有亿万生灵魂魄在其上演化轮回,生生不息!碎片周围,空间微微扭曲,时间流速都似乎变得不同!
“这是……什么东西?”一名玄道宗弟子喃喃自语,被那碎片散发的道韵所慑,心神摇曳。
柳云风瞳孔骤缩,失声惊呼:“轮回道纹!蕴含如此精纯轮回本源的法宝碎片……难道是古籍中记载的……上古天庭至宝,‘轮回盘’的碎片?!”
轮回盘?!传闻中执掌六道轮回、定鼎阴阳秩序的无上神器?!其碎片竟会在此?!
所有人勃然变色,呼吸急促!若真是此物,其价值无法估量!关乎轮回之秘,甚至可能触及长生久视的终极奥秘!
楚惊澜强压心中震撼,看向林劫:“前辈,此物……”
林劫目光凝重,他体内的混沌元婴对这块碎片的共鸣异常强烈,怀中鳞片也传来灼热感。冥冥中的感应告诉他,此物与他,与混沌之道,有着莫大关联!幽冥道在此设下黄泉大祭,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接引黄泉尊者,更深层的目的,或许是试图以血祭之力,污染或激活这块轮回盘碎片,从而窥探甚至干扰轮回法则!
他伸手虚引,那块暗金色碎片轻轻颤动,挣脱骸骨束缚,缓缓飞起,落入他掌心。碎片入手冰凉,却重如山岳,更有无数纷杂的轮回意念试图涌入识海,若是心志不坚者,瞬间便会迷失在亿万生灵的往世记忆之中,神魂崩溃。
“镇!”林劫心念一动,混沌元婴流转,散发出一股包容万物、超脱轮回的混沌意蕴,轻易便将那些杂念抚平、炼化。碎片在他手中变得温顺,暗金色光华内敛,道纹流转,与他产生了一种水乳交融的奇妙联系。
“此物牵扯甚大,非尔等眼下所能掌控。”林劫收起碎片,对楚惊澜等人道,“幽冥道虽败,但其背后势力犹在,此地不宜久留。你等速带俘虏与伤员撤离,将此间之事禀明宗门,早作防范。”
楚惊澜等人虽心有不甘,但也知林劫所言在理,更不敢有何异议,齐齐躬身:“谨遵前辈法旨!前辈救命之恩,三宗永世不忘!还未请教前辈尊号?”
林劫略一沉吟,道:“吾名……混沌。”他并未透露真名,此刻“混沌”二字,更契合他的道。
“混沌前辈!”众人再次行礼,将这名号牢牢记在心中。
很快,楚惊澜等人便组织剩余人手,带着俘虏与伤员,沿着原路迅速撤离。洞内只剩林劫一人,以及满地的狼藉与逐渐平复却依旧污秽的血池。
林劫并未立刻离开。他盘膝坐于虚空,取出那枚轮回盘碎片,置于膝上,心神沉入其中。混沌元婴之力缓缓渡入,仔细感悟碎片中蕴含的轮回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