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亮光看着近,爬起来可真要命。
裂缝里头黑得跟锅底似的,就前头那点白光勾着人往前挪。石头硌得膝盖和手肘生疼,刚才撞那一下的晕乎劲儿还没全散,脑门一跳一跳的。可不敢停,后头那帮家伙指不定啥时候就撵上来了。
我一边手脚并用往前蹭,一边竖着耳朵听动静。除了自己呼哧带喘的声音和石头摩擦声,后头倒是安生了不少,没听见追来的响动。可能那雷液湖让他们有点怵,或者下来也得费老鼻子劲。但这心还是悬着,落不到实处。
爬着爬着,感觉不对劲。这裂缝里头,好像不全是死石头。手摸到岩壁,有些地方湿漉漉的,长着滑溜溜的苔藓,空气里那股子雷液的燥热味儿淡了,多了点阴凉潮湿的气味。偶尔还能听见滴滴答答的水声,从头顶的石头缝里渗下来。
有水流,说不定真能通到外头。这念头让我多了点劲儿。
可这路也太难走了。有的地方窄得只能侧着身子挤过去,胸口后背蹭着粗糙的石头,火辣辣的。有段路干脆就被塌下来的石头堵了大半,得一点一点把碎石头扒拉开,折腾得满手是灰,指甲缝里都塞满了泥。累得跟条死狗似的,只能停下来,靠着冰凉的石头喘口气。
怀里那雷钥贴着皮肤,温温的,像个暖水袋。我把它掏出来,握在手里。这玩意儿到了这儿,好像比在雷液湖里还精神点,表面那些紫金色的纹路一闪一闪的,跟呼吸似的。我试着像在湖里那样,吸口气,慢慢把心神沉下去,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危险,就感受着手里这钥匙的温热,还有身体里那股子新得来的、还没捂热乎的雷罡。
这一静下来,还真有点不一样。之前光知道这雷罡变听话了,能使唤了,可没细品过。现在一琢磨,它好像……活了?不再是死气沉沉的一股劲,而是在经脉里自己慢慢流转,暖烘烘的,经过那些酸疼的地方,就跟有小刷子轻轻扫过似的,舒坦了不少。尤其是后背撞伤那块,热流绕在那儿转,疼劲儿都轻了。
我闭着眼,由着它自己转。脑子里不自觉地就闪过无字碑里看到的那些光影,那些雷霆生灭、化生万物的景象。以前看是看,隔着一层雾,现在好像能摸着点边了。这雷,不光是劈人用的。它猛起来能开山裂石,可柔下来,也能催生草木,滋养万物。就像人喘气,有吸有呼,有生有灭。
我试着学那景象,想象自己呼吸的不是气,是周围这黑暗里微弱的雷元之气。一吸,好像真有丝丝凉意顺着鼻子进来,落到丹田,跟自个儿那暖烘烘的雷罡一碰,不但没打架,反而融在一起,更得劲了。一呼,一丝浊气出去,身子都轻了二两。嘿,这法儿好,比干坐着调息管用,还不费劲。
胆子大了点,我又想起那朵没开全的青色莲花。摊开手掌,心念往那儿集中,想着那种生机勃勃的感觉。慢慢的,掌心有点发热,一团柔和的青光真就冒出来了,比在雷液湖里还凝实点,虽然还是个小花苞模样,但青光流转,里头像是有水在动,看着就让人心安。周围岩壁上渗下来的水珠,碰到这光,都好像亮了一下。
正琢磨着这新玩意儿,前头那点亮光忽然晃了一下,好像变大了点?还隐隐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比刚才滴滴答答的动静响多了。
有门儿!看来真快到出口了!
我赶紧收了手上的青光,把雷钥揣好,铆足了劲往前爬。裂缝在这儿变宽了,能猫着腰走。脚下的石头越来越湿,空气里水汽重得很,一股子河底的土腥味儿。
又拐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