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先生的长剑在前方开路,青色的剑芒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却也成了疯狂鬼面蝠最显眼的靶子!撤去光罩的瞬间,无数血红着眼睛的鬼面蝠便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发出刺耳的尖啸,从四面八方俯冲而下!
“跟紧我!别掉队!”墨先生的吼声在蝠群的噪音中几乎被淹没。他剑舞如轮,青芒织成一片光网,将最先扑来的鬼面蝠绞成碎片,腥臭的血肉和焦糊的羽毛四处飞溅。但蝠群数量实在太多,杀不胜杀,很快就有漏网之蝠穿过剑网,扑向后面的队伍!
“啊!”一个伤员动作稍慢,瞬间被几只鬼面蝠扑到身上,锋利的爪子撕开皮肉,惨叫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血液般迅速干瘪下去!
“救我……”另一个伙计惊恐地挥舞着木棍,但很快也被蝠群淹没。
恐慌彻底爆发!幸存者们哭喊着,拼命向前奔跑,互相推搡,队伍瞬间乱成一团。黑暗、狭窄的林间,摔倒、踩踏时有发生,反而给了鬼面蝠更多可乘之机!
“别乱!保持阵型!”老姜声嘶力竭地呼喊,挥刀劈砍着靠近的鬼面蝠,但他自己也是伤痕累累,左臂的毒伤在剧烈运动下再次崩裂,流出发黑的血液,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
我爹将我死死护在怀里,用后背抵挡着蝠群的冲击。开山刀挥舞得密不透风,斩落了几只企图靠近的鬼面蝠,但更多的蝠群如同附骨之蛆,不断扑击。爹的后背很快就被抓出了道道血痕,衣衫破碎,但他一声不吭,只是拼命跟着墨先生的背影向前冲。
我蜷缩在爹的怀里,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蝠群的尖啸、人们的惨叫和爹粗重如风箱的喘息,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体内那缕雷罡之气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刚才的爆发而变得异常活跃,却又混乱不堪,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带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我想再次引动它,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集中意念!
“吱——!”
那蝠王尖锐的嘶鸣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仿佛就在我们头顶不远处!一股更加阴冷、强大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巨网,笼罩下来!
墨先生猛地抬头,看向头顶浓密的树冠,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蝠王锁定我们了!它在驱赶我们!”
果然,蝠群的攻击方式发生了变化。它们不再盲目地扑击,而是分成数股,如同有智慧的军队,一波波地轮番冲击,专门攻击队伍中受伤或行动迟缓的人,试图将我们分割、蚕食!同时,它们不断从两侧和后方施加压力,逼迫着我们只能朝着一个方向——东南方,那条隐约传来水流声的方向——亡命奔逃!
这分明是驱虎吞狼之计!前方等待我们的,恐怕是比鬼面蝠更可怕的危险!
但我们没有选择!停下来就是死!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地势开始向下倾斜,树木越发茂密,藤蔓如同绊马索般层层叠叠。不断有人被藤蔓绊倒,惨叫着被蜂拥而上的鬼面蝠吞噬。队伍的人数在迅速减少,绝望的气氛如同瘟疫般蔓延。
我爹的脚步也越来越踉跄,他后背的伤口血流不止,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痛苦的嘶声。我知道,他快撑不住了。
“爹……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跑……”我带着哭腔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