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剥去华服,如同牲口般被铁链锁在营地的木桩上,承受着来自不同部落、不同兵卒日复一日的轮番蹂躏。
痛苦、耻辱、绝望……所有的感觉都已麻木,她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在无边的黑暗与野蛮中,迅速枯萎、腐烂。
她曾渴望的自由与富贵,如今看来是如此遥远而可笑,她用自己的手,将自己推入了比地狱更可怕的深渊。
北狄的内战如火如荼,而南月的边境,洛九曦和齐国公父子则冷静地观察着这场鹬蚌相争。
他们加固防线,按兵不动,任由北狄内部的矛盾消耗其实力。
偶尔,会有精心挑选的物资或“不经意”的情报,被送到阿史那隼或阿史那顿的对手手中,让这场兄弟阋墙的战争,燃烧得更加持久,也更加惨烈。
草原上的风,带着血腥味,吹向南月。
靖北王府的书房内,洛九曦与洛元春对着巨大的北狄舆图,仔细分析着每一份传来的战报。
“阿史那隼挟穆南萧以令诸侯,看似占据大义名分,但其麾下各部族心思各异,并非铁板一块。”洛元春指着东部草原的区域说道,“阿史那顿虽失道义,但掌控王庭多年,根基深厚,兵力仍占优势。这场仗,有的打。”
洛九曦颔首,目光冷静:“对我们而言,他们打得越久,消耗越大,于我南月越有利。齐国公那边也已加强戒备,严防任何一方狗急跳墙,犯我边境。”
洛元春则又道:“阿史那云和沈清瑶落入阿史那顿手中,怕是凶多吉少。”
提到这两个名字,书房内沉默了一瞬。
沈兮梦恰好端着点心进来,听到后半句,轻轻叹了口气:“阿史那云……终究是可惜了。至于沈清瑶,也算是自作孽。”
她虽心善,却也并非毫无原则的滥好人,对沈清瑶屡次三番的作恶,早已没了半分同情。
洛九曦握住她的手,转移了话题:“北狄内乱,短时间内无暇南顾,朝中关于是否该趁机北伐的声音又起来了。”
洛元春冷哼一声:“一群书生之见!北伐?谈何容易!劳师远征,补给漫长,即便能胜,也必是惨胜,届时国库空虚,若周边其他小国再趁机作乱,后果不堪设想。陛下圣明,绝不会行此冒险之举。”
果然,皇帝在朝堂上明确驳斥了北伐的提议,定下了“固守边防,静观其变”的基调。
同时,暗中给予齐国公更大的自主权,允许他在确保边境安全的前提下,可以对北狄两部进行有限的“策略性”干预——比如,向物资匮乏的阿史那隼部出售一些非战略性的粮食、布匹,换取他们的战马或者皮毛;又或者,将一些关于阿史那顿兵力调动的“过时”情报,“无意”中泄露给阿史那隼的探子。
与此同时,对穆家的审讯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有了沈长卿的指证,以及从穆府搜出的一些与北狄往来的间接证据,穆家通敌叛国的罪名已然坐实。
皇帝下旨,穆家父子三人罪大恶极,判处斩立决,家产抄没,女眷及未成年男子流放三千里。曾经显赫一时的穆家,就此烟消云散。
而袁氏,因早已和离,并提供了关键线索,得以豁免,保住了自己的嫁妆。
她心中对洛九曦和沈兮梦的感激,无以言表。
边关在齐国公父子的坐镇下稳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