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随后的几天里,她变得异常沉默和“顺从”,不再叫嚷,不再试图反抗,送来的饭食也会机械地吃下。
但那双曾经明媚骄傲的眼眸,却时常空洞地望着某一处,深处偶尔会闪过如同被困母狼般的怨毒与强烈的不甘。
她阿史那云,北狄最耀眼的明珠,竟落得如此境地!
沉默了两天后,一种新的、更激烈的情绪在她心中滋生——与其每月承受这等屈辱和生死威胁,不如拼死一搏!
她开始再次闹将起来,这一次,不再是高傲的斥责,而是歇斯底里的哭喊,坚决要求面见皇上。
她甚至不惜用头去撞坚硬的墙壁,以死相逼,弄得看守她的护卫狼狈不堪,生怕她真出了意外。
洛元春兄弟此番拿下阿史那云,确实是得到了皇帝的默许甚至密令。
但皇帝也明确交代过,在拿到确凿的、能公之于众、让北狄无可辩驳的通敌证据之前,不得真的伤及阿史那云的性命,以免给北狄留下口实,让和谈彻底破裂,甚至直接引发战端。
洛九曦无奈,只得让人强行给阿史那云灌下安神汤,让她暂时昏睡。
可药效一过,她便又故态复萌,甚至变本加厉。
洛元春眼见无法控制局面,只得再次以密奏形式,将情况紧急禀报皇帝。
翌日,一辆看似普通的青篷马车悄然驶入洛府侧门。
南月皇帝,微服亲临!
当皇帝在内侍的簇拥下,走进关押阿史那云的、经过布置已不见凌乱的房间时,原本还在哭闹的阿史那云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歇斯底里,反而异常冷静。
她用手理了理因挣扎而散落在脸颊旁的乱发,将它们仔细地捋到耳后,尽管衣衫不算齐整,却努力维持着一种残存的公主仪态。
她甚至没有对南月皇帝行跪拜之礼,只是挺直脊背站在那里,目光直视着这位南月的最高统治者。
“圣上,”她省略了所有敬语,“我是北狄的三公主,是北狄王阿史那顿的嫡亲妹妹。”她开门见山,亮明自己最显赫的身份,“只因我对洛九曦情根深种,难以自拔,才不惜在我皇兄面前苦苦哀求,促成了此次北狄与南月的和谈。我怀着两国交好的诚意而来,可谁曾想……”
她话锋一转,语气充满了被欺骗的悲愤与委屈,指向洛九曦:“可谁曾想,洛九曦却把我给骗了!他利用我的感情,如今我……我已然有了他的骨肉!”
她下意识地用手轻抚了一下小腹,这个动作做得极其自然,仿佛真有其事。
“可他呢?他不要我也就罢了,竟然还污蔑我,说我给他下了什么蛊毒?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们北狄国民风虽彪悍,但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这等阴私诡谲的罪名,我们北狄万万不能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