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云用下巴点了点那碗药,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把它喝了。”
那味道……阿兰的脸色瞬间煞白,端着碗的手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起来,声音带着恐惧的哭腔:“殿下……这,这是断魂草……”
断魂草,服下后一个时辰内肝肠寸断,痛不欲生,虽是慢性毒药,有解药可保性命,但那过程中的极致痛苦,足以让人生生褪掉一层皮!
阿史那云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朝着阿依扬了扬下巴:“有解药,你怕什么?死不了。”
“殿下!奴婢……奴婢哪里做错了?还请殿下明示……” 阿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眼泪涌了出来。
她不想承受那种非人的痛苦。
“你做得很好,我很满意。”阿史那云俯下身,冰冷的手指抬起阿兰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红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但洛家太气人!我这心里不痛快,总得有人帮我分担分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遭这场罪。”
她直起身,对阿依道:“一会儿给阿兰拿二十两银子,算是赏她的忠心。”
二十两银子就想买她承受肝肠寸断之苦?
别说二十两,就是二百两,她也不愿尝试!
阿兰眼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
可在阿史那云那不容置疑、甚至带着隐隐威胁的注视下,阿兰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反抗的下场,可能比喝下这碗药更惨。
她颤抖着伸出双手,捧起那碗仿佛有千斤重的药汁,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进碗里,与那红黑的药汁混为一体。
最终,她把心一横,眼睛一闭,仰头将碗中药汁尽数灌入喉中!
那极致的苦涩和一股诡异的灼热感瞬间从喉咙蔓延至胃腹……
一刻钟后,前院洛九曦的客房内。
原本安静坐在窗边的洛九曦,突然毫无预兆地闷哼一声,身体猛地蜷缩起来,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冷汗,脸色由苍白转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
他双手死死按住腹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的呻吟。
“九爷!九爷您怎么了?!”正在一旁收拾东西的紫岩吓得魂飞魄散,扑到榻前,只见洛九曦浑身痉挛,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快!快去禀报夫人!九爷突发急症!”紫岩对着门外大喊,自己则手忙脚乱地想扶住洛九曦,却不知该如何缓解他的痛苦。
一名小厮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听风苑内,沈兮梦正强打着精神做些针线,试图分散内心的焦虑。
突然,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紫岩几乎是撞开了门帘,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夫人!不好了!九爷……九爷忽然腹痛难忍,看着……看着快要不行了似的!”
“什么?!”沈兮梦手中的绣绷“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阵发黑,脸色瞬间褪得比纸还白,“怎么会这样?!早前不是还好好的?!”
她一边声音发颤地问着,一边已踉跄着朝外奔去。
“奴婢不知!已经让洛七快去请祁大夫了!”紫岩和闻声赶来的紫玉一左一右急忙扶住几乎站不稳的沈兮梦,半扶半架着她急匆匆往前院赶。
刚到前院门口,恰好与同样接到消息、面色阴沉如水的洛元春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