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梦看着他这副惨状,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一片冰冷的寒意。她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二老爷抬回他院子里去!小心着点,别颠着了伤势。”
接着,她又对紫玉道:“去,把二房院子里所有伺候的下人,全都给我撤出来!一个不留!二叔伤得这么重,需要绝对静养,闲杂人等都不得打扰。派两个咱们听风苑稳妥的丫头过去,负责煎药和送饭即可。”
于是,重伤濒死的二老太爷被抬回了二房院子,二老太太看到丈夫这般模样,吓得当场晕厥过去。
而他们院子里的所有仆役都被清空,换上了沈兮梦的人。
院门被从外面牢牢守住,除了送药送饭的特定时间,任何人不得出入。
二房,这一次是真的被彻底囚禁了,如同笼中困兽,再也翻不起任何风浪。
而沈兮梦,则以一种看似被动防卫、实则狠辣果决的方式,彻底清除了洛府内部最大的一个隐患。
宫里的洛惜颜,这段日子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作“水深火热”。
往日因着几分恩宠和三皇子若有若无的照拂,内务府尚算客气,手头也宽裕。
可自从娘家接连出事,父亲被弹劾,家族流言四起,她在宫中的处境便一落千丈。
皇帝来得少了,内务府的份例开始克扣拖延,连底下的小太监、小宫女都敢阳奉阴违。
她手头原本就不算丰厚的积蓄很快消耗一空,想要打点一二都捉襟见肘。
她硬着头皮给三皇子去了几封信,言辞从最初的娇嗔求助到后来的近乎哀求,却都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半点回音。
三皇子的冷漠让她彻底明白,自己这颗棋子,在他眼中已然成了弃子。
走投无路之下,她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母亲身上。
她绞尽脑汁,写了一封声泪俱下的信,诉说自己在宫中的艰难,声称急需一千两银子周转打点,否则恐怕性命难保,恳求母亲无论如何要设法凑齐给她送来。
然而,这封承载着洛惜颜最后希望的信,并未到达二老太太手中,而是落在了沈兮梦的案头。
沈兮梦看着信中那字字泣血的哀求,脸上没有半分动容,只有一片冰封的冷漠。
她拿起信纸,毫不犹豫地将其凑近桌角的烛火。
跳跃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纸张,迅速将其吞噬,化为一小撮蜷曲的灰烬。
“哼,”她轻哼一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决绝,“她和她那一家子,把洛家害得还不够惨?如今还想过得好?简直就是做梦!”
在她看来,洛惜颜如今的困境,完全是二房咎由自取。
这一千两,送到洛惜颜手中,很有可能被她用来继续兴风作浪。
沈兮梦绝不会再给二房任何一丝喘息的机会。
处理完这桩烦心事,沈兮梦的心又悬了起来。
她已经连续五天没有收到大哥洛元春的来信了。
北地路途遥远,通信不便本是常事,但在经历了“归途遇伏”之后,这短暂的沉寂便显得格外漫长而磨人。
她强迫自己往好处想,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说明大哥和九曦正在隐秘而安全地赶路,不便频繁传递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