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惜颜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柳眉倒竖,有些恼羞成怒,声音也尖利起来:“九嫂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一切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母亲病重,无人过问,难道不正是你这位当家主母管家无方、苛待长辈所致吗?你现在倒来指责我们?”
沈兮梦见她胡搅蛮缠,也不再客气,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妹妹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我何时苛待长辈?又何时不让你们请大夫?这管家对牌就在我那里,从未短缺过哪处用度。二婶母生病,你们不来报知,反而躲在院子里暗自拖延病情,如今倒打一耙,反说是我管家无方?妹妹若是觉得我管得不好,大可以去禀明了老太太,或者等九爷回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地说个清楚!”
她目光清冽,直直地看着洛惜颜,毫不退让。
想用生病来拿捏她、给她扣帽子?二房这点伎俩,还嫩了点!
屋内的气氛瞬间僵持下来,只剩下二夫人卫氏略显尴尬的呻吟声。
沈兮梦这番话掷地有声,毫不退让,直接将矛盾挑明,噎得洛惜颜脸色涨红,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床上原本还在“哎哟”呻吟的二夫人卫氏,呻吟声也不由得顿住了,偷偷掀开一丝眼皮打量着沈兮梦冷然的脸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被请来的老大夫到了。
沈兮梦立刻收敛了外露的情绪,转身迎向大夫,语气恢复了温和有礼:“大夫您来了,快请进来给我二婶母瞧瞧。说是咳嗽得厉害,拖了些日子,劳您仔细看看。”
老大夫连忙拱手,提着药箱走到床前。
洛惜颜纵然再不甘,也只能悻悻然让开位置。
诊脉的过程,卫氏倒是配合,只是时不时还要咳嗽两声,显得十分虚弱。
老大夫凝神诊了半晌,又看了看卫氏的舌苔,问了几个问题。
最终,老大夫收回手,对沈兮梦和闻声进来的洛二爷说道:“二夫人这脉象,确是外感风寒,肺气有些失宣,加之可能心思郁结,肝气有些不舒,故而咳嗽迁延不愈。但并无大碍,待老夫开个方子,疏散风寒,理气止咳,静心调养几日便好。”
这话说得明白,就是普通的风寒咳嗽,加上自己心里不痛快,根本没什么大事。
洛二爷和床上的卫氏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沈兮梦心中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客气地对大夫道:“有劳大夫了。还请大夫开方子,需要什么药材,府里若没有,我立刻让人去抓。”
送走了大夫,沈兮梦拿着药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对洛二爷和勉强坐起来的卫氏说道:“二叔父,二婶母,既然大夫说了需静心调养,那这几日便好好歇着。药我会让人按时煎好送来。至于惜颜妹妹……”
她目光转向一旁犹自不服气的洛惜颜,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排:“妹妹年纪也不小了,二婶母病着,二叔父跟前也需人伺候。这端茶送水、侍奉汤药的事情,便是妹妹尽孝心的时候了。我会吩咐下去,这院里的一应事务,暂由惜颜妹妹打理支应,若有短缺或难处,让她直接去寻刘嬷嬷便是。也正好让妹妹学着些理家之事,将来出阁了也好执掌中馈。”
这一下,直接把照顾病人的责任和管理小院的担子都压到了洛惜颜身上。
你不是嫌我管家无方吗?
那你自己来管管看?
你不是孝顺吗?
那亲力亲为地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