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心里,沈兮梦是年少可欺的孩子,而洛九曦却已经是个经历过风雨的成年人,现在沈兮梦未婚生子,他心里下意识的就认为是洛九曦欺负或者诓骗了沈兮梦。
“舅舅,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沈兮梦红着脸,低声道:“去年腊月初一,沈清瑶和穆南萧同流合污,给我下了春药,想让我跟穆家的一个不成器的子弟……我醒过来以后,跳墙到了隔壁的院子,正好遇到了九舅舅……我当时并不认识九舅舅,是我强迫的他……”
洛奕阳的脸上闪过震惊。
腊月初一发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曲折在里面。
“穆家真是欺人太甚!”洛奕阳气的差点没吐血。
他从东次间走出来,再看到洛九曦时,态度有了大反转。
他重重地咳了一声,打破了这场尴尬的对峙:“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
他不容置疑地宣布,“老九年底领职,明年五月完婚。这期间,梦儿和明远就住在山庄,由大嫂帮忙照料。”
“行,梦儿和孩子,你们就交给我吧。”冯氏笑道:“我保证把她们母子养的白白胖胖的。”
众人都松了口气。
洛元春转向洛九曦和洛奕阳,语气严肃:“你们跟我来书房,有要事相商。”
书房内,檀香幽微,沉重的紫檀木书案上,镇纸压着几份摊开的舆图。
洛元春端坐主位,脸上带着久经宦海沉浮的疲惫与凝重。
他缓缓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封密信,信口封着殷红如血的朱漆,那颜色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他将信推到洛九曦面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兵部右侍郎的位置,运作良久,如今已有九成把握。吏部那边透了口风,圣上对此也点了头,只待年底明旨颁下。”
他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起来,“但五皇子和李家那边在兵部安插心腹的位置上被人截了胡,他们誓必视你为眼中钉……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这封密报,便是他们在暗中串联,意图在你履新前后,寻机发难。”
洛九曦接过信笺,指尖划过那冰冷的朱漆。他并未立即拆看,只是用指腹感受着那坚硬的封印,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眼神锐利如鹰隼:“不罢休?又能如何?”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般的坚定,“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圣上金口玉言,旨意既下,谁敢公然违抗?无非是些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魉,在暗处放些冷箭罢了。”
他顿了顿,眉宇间染上一丝更深沉的忧虑,“倒是后山那座金矿……近来宵小之辈探查得愈发频繁,手段也越发诡谲。这样下去,纸终究包不住火,迟早要酿成大祸。大哥,三哥,我思虑再三,与其坐等他人发难,不如……我们主动将这金矿之事,禀明圣上?”
此言一出,书房内气氛陡然一凝。
洛奕阳眉头紧锁,立刻反驳:“禀明圣上?这金矿乃是天佑我洛家,是我们自己勘探发现的产业!岂能轻易拱手?若是人手不足,我即刻从北境军中抽调一批最精锐可靠的心腹过来驻守!定叫那些觊觎者有来无回!”
他对洛家的产业有着极强的守护欲,尤其这金矿价值巨大。
洛九曦看向洛奕阳,态度比之从前明显恭敬了许多,语气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醒和沉重:“三哥,如今已非人手不足的问题。”
他走到书案旁,手指重重地点在标注着矿脉的舆图上,“关键在于,我们赚了这泼天的富贵,有没有那个命去花!这金矿,若与势力庞大的皇子合作开采,看似稳妥,但圣上最忌惮皇子与重臣、巨贾私下勾连,此举无异于引火烧身,圣心必然不悦。可若我们洛家独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