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梦猛地站起,眼前一阵发黑,踉跄了一下才扶住桌案稳住身形。
父亲坠马?!
定远侯是武将出身,怎么可能会坠马?还摔的浑身是血?
她立刻意识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绝对不是偶然。
碧荷和翠柳,走不掉了!
“快!通知洛川,计划取消!立刻撤回!”沈兮梦召回洛川,让他安排人去查查她父亲坠马之事。
沈兮梦的心沉到了谷底。
碧荷和翠柳这两个可怜的女人,还得继续留在府里!
她懊恼又无奈,只能强打精神关注前院的动向。
而静书斋内,沈长卿兄妹接到父亲坠马被抬回的消息时,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而化为极致的惊骇!
“没死?!怎么可能?!”沈长卿失声叫道,脸色惨白如纸。
他明明安排得万无一失!
那肚带扣的机关,足以让父亲在疾驰中重重摔下,被他安排的拉着重物的马车踩踏!怎么会没死?!
沈清瑶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声音都变了调:“大哥!怎么办?他没死!他要是醒过来……我们……我们就完了!”
弑父的罪名,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沈长卿眼中瞬间涌起疯狂的杀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咬牙切齿道:“慌什么!他现在是死是活还未知!就算没死,也必定重伤!快!立刻去请我们事先‘打点’好的张大夫!记住,一定要让他‘确诊’父亲伤势过重,无力回天,或者……干脆让他永远醒不过来!”
他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狠毒。
前院正房乱成一团。
定远侯沈铎被几个家丁小心翼翼地抬了进来,他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嘴角还残留着血迹,颈部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歪着,身上锦袍沾满尘土和血迹,整个人毫无生气。
被沈长卿重金收买的张大夫“及时”赶到。
他装模作样地诊脉、翻看瞳孔、检查颈部和四肢,脸上露出极其凝重、悲天悯人的表情。
“侯爷这是从高处坠落,伤及颈髓要害!”张大夫沉重地摇头叹息,“万幸是保住了性命。但颈椎断裂,中枢受损,恐怕下半生只能瘫痪在床,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了……” 他刻意加重了“瘫痪”、“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几个词。
此话传到沈长卿耳朵里,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终于“咚”地一声落了地!
虽然没能直接除掉,但这结果比死了也差不了多少!
一个瘫痪在床、口不能言的废人,还能威胁到他什么?
他立刻跑到前院,做出一副悲痛欲绝、难以承受的模样,踉跄几步,扶住门框,声音哽咽:“父亲……父亲啊!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眼角却飞快地掠过一丝阴冷的得意。
沈清瑶也适时地扑到床边,哭得梨花带雨:“义父……您醒醒啊义父……您还没有把女儿写上族谱……”
心中却是狂喜:瘫痪了!太好了!这个老废物再也不能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