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流云宗的晨雾还没散尽，白祈就被院外的马蹄声惊醒。
他披衣下床，刚推开窗，就见谢临舟牵着两匹骏马站在雾中，月白色的衣摆沾了些露水，鬓边落了片细碎的枫叶，像是从晨雾里走出来的人。
“醒了？”
谢临舟抬头，目光穿过薄雾落在他脸上，清冷的眼底瞬间漫开暖意，“武林大会午时才开始，我们先去枫溪走一趟，再回浩然盟也不迟。”
白祈愣了愣，指尖还捏着昨晚谢临舟送的仙鹤玉佩——他昨晚攥着玉佩睡了一夜，玉佩上还留着体温。
“枫溪？”他想起前几天随口提过的秋景，没想到谢临舟竟记在了心里。
“嗯，这时候枫溪的枫叶该红透了。”谢临舟走上前，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外袍，帮他系好腰带，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腰侧，见他身子微僵，眼底藏了丝笑意，“放心，墨书会盯着赵天雄的动静，不会误事。”
白祈看着他认真系腰带的样子，耳尖悄悄发烫。谢临舟的手指修长，系结时动作轻柔，连带着腰间都泛起一阵热意。他慌忙移开目光，假装看院外的枫树：“那……好吧，别耽误太久。”
谢临舟牵着他的手腕往外走，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刚好盖住他手腕的纱布。白祈跟着他走，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快——这几天谢临舟总这样，看似不经意的触碰，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温柔，和系统提醒的“强制爱”完全不同。
院外的两匹马格外神骏，一匹雪白的是踏雪，一匹棕红的是烈焰。谢临舟扶着白祈上马，又帮他调整好缰绳，指尖碰过他的手背：“踏雪温顺，你要是怕，就抓紧缰绳，我跟在你旁边。”
白祈点点头，试着夹了夹马腹。踏雪果然温顺地往前走，步幅平稳，一点也不颠簸。谢临舟骑着烈焰跟在他身侧，两人并肩走在晨雾弥漫的小路上，偶尔有晨鸟掠过枝头，留下几声清脆的鸣叫，空气里满是青草和露水的清香。
“以前我常和墨书来这附近练剑。”谢临舟忽然开口，声音被晨雾揉得柔和，“有次墨书偷懒，躲在树后睡觉，被我父亲抓了个正着，罚他抄了十遍武林守则。”
白祈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墨书还有这么调皮的时候。”
“他啊，看着稳重，其实鬼主意最多。”谢临舟侧头看他，阳光刚好穿透薄雾，落在白祈的发梢，镀了层浅金，“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可以常来这里练剑，或者……只是散散步也好。”
“好啊。”白祈下意识应下来，说完才反应过来，脸颊又开始发烫。他慌忙低头，假装看马蹄下的路，却没注意到谢临舟眼底绽开的笑意。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枫溪。远远望去，整条溪水两岸的枫树都红透了，像是燃着一片火海，溪水清澈见底，倒映着红枫的影子，连水流都染成了淡红色。偶尔有枫叶落在水面上，顺着水流漂远，像极了胭脂碎屑。
“好漂亮。”白祈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溪边，蹲下身碰了碰溪水。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谢临舟也下了马，牵着两匹马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眼底满是温柔：“喜欢就多待一会儿，反正时间还早。”
白祈点点头，捡起脚边一片完整的红枫。枫叶的形状像手掌，边缘带着精致的锯齿，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他小心地把枫叶夹进随身的书里，抬头时刚好对上谢临舟的目光——谢临舟正盯着他的侧脸，眼神深邃，像是藏着星光。
“你……你看什么？”白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往后退了半步。
谢临舟回过神，伸手帮他拂掉肩上的枫叶碎屑，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肩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片枫叶，没你好看。”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白祈的心湖，瞬间漾开一圈涟漪。他的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朵尖都烧了起来，慌忙转过头：“你、你别胡说！”
谢临舟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很少这样笑，平时总是清冷的样子，此刻一笑，像是冰雪消融，连周围的红枫都失了颜色。白祈偷偷转头看他，刚好撞见他的笑容，心跳又漏了一拍。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谢临舟牵起他的手腕，往枫溪上游走。
白祈任由他牵着，跟着他穿过一片枫树林，眼前突然开阔起来——前方有片浅滩，溪水在这里变得平缓，水底铺满了鹅卵石，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像撒了满地碎金。
“这里是我偶然发现的。”谢临舟松开他的手，蹲下身捡起一块光滑的鹅卵石，“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里坐一会儿。”
白祈也蹲下来，捡起一块白色的鹅卵石。鹅卵石被溪水磨得光滑圆润，握在手里很舒服。他看着谢临舟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的谢临舟——原主总说谢临舟高傲、冷漠，可他看到的谢临舟，却温柔、细心，还会为了他特意学换药膏，特意带他来看枫溪。
“谢临舟。”白祈轻声开口。
“嗯？”谢临舟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