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今日前来,是想向赵副盟主请教些事。”白祈收敛起心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恭敬又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骄傲,符合原主的人设。
赵天雄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却依旧笑得和蔼:“哦?白少主有什么事要请教老夫?是关于剑法,还是江湖琐事?”
“都不是。”白祈走到客厅中央站定,目光直视着赵天雄,“晚辈是想问问,关于谢临舟勾结幽冥教的事,赵副盟主怎么看?”
这话一出,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赵天雄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端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从容:“白少主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事了?老夫记得,你与临舟素来不对付,他出了事,你不该是最开心的吗?”
白祈早料到他会这么问,故意皱起眉头,摆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赵副盟主这话就错了!我虽然和谢临舟比试过几次,但也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打压他。要是他真的勾结幽冥教,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可要是有人故意陷害他,让江湖人以为我怕了他,那我可不能忍!”
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维护了原主“骄傲”的形象,又巧妙地将话题引到了“陷害”上。赵天雄眼底的疑虑似乎淡了些,他放下茶盏,叹了口气:“唉,其实老夫也不愿相信临舟会做出这种事。可那封信证据确凿,还有人亲眼看到他和幽冥教长老见面,老夫也是爱莫能助啊。”
“证据确凿?”白祈故作惊讶,“赵副盟主见过那封信吗?晚辈听说,那封信的笔迹和谢临舟很像,可晚辈与他比试多年,对他的笔迹也算熟悉,说不定能看出些破绽。”
他这话其实是在试探赵天雄,想看看对方是否愿意让他看信。赵天雄果然犹豫了,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那封信现在由盟主亲自保管,老夫也只是匆匆看过一眼。不过……老夫倒是记得信上的几个字,和临舟平时的笔迹确实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些他惯有的锋芒。”
白祈心里冷笑,赵天雄这是在故意引导他,让他相信那封信是真的。可他也从赵天雄的话里听出了破绽——谢临舟的笔迹带着少年人的锐气,尤其是竖钩和捺画,总是力道十足,而伪造的信肯定模仿不出这种神韵。
“原来如此。”白祈故作恍然大悟,随即话锋一转,“对了赵副盟主,晚辈最近练剑时总觉得心浮气躁,听说您书房里有不少关于心法的古籍,不知能否借晚辈一观?也好让晚辈平复心神,日后能在比试中堂堂正正地赢过谢临舟。”
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他知道赵天雄不会轻易让他进书房,所以特意用“心法古籍”和“赢过谢临舟”作为诱饵——原主对武功的执念,江湖上人人皆知,赵天雄应该不会怀疑。
果然,赵天雄听到“赢过谢临舟”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笑着点头:“难得白少主这么好学,老夫自然不会小气。不过书房里的古籍大多珍贵,你看完后可要好好放回原处,莫要损坏了。”
“多谢赵副盟主!晚辈一定小心!”白祈心中一喜,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
赵天雄叫来一个侍女,吩咐道:“你带白少主去二楼书房,让他随意翻看,好生伺候着。”
“是。”侍女恭敬地应下,对着白祈做了个“请”的手势,“白少主,这边请。”
白祈跟着侍女走上二楼,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二楼的光线比一楼暗些,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侍女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推开门:“白少主,这里就是书房了,您慢慢看,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好。”白祈点了点头,等侍女离开后,才快步走进书房,反手关上了门。
书房很大,靠墙摆着一排书架,上面摆满了古籍和卷轴,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旧书的味道。中间放着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桌上铺着宣纸,放着几支毛笔和一方砚台,砚台里的墨还没有干,似乎赵天雄不久前还在这里用过。
白祈没有急着翻看书架,而是按照谢临舟的提示,开始寻找书房里的暗格。他仔细观察着书桌、书架和墙壁,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书桌的抽屉里放着一些书信和账本,白祈快速翻了翻,大多是关于武林事务的往来信件,没有什么异常。他又检查了书架,书架上的书摆放得整整齐齐,没有明显的松动或异常。
难道暗格不在这些地方?白祈皱了皱眉,有些着急。他知道自己的时间有限,万一赵天雄起了疑心,就麻烦了。
他走到墙壁前,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墙面,试图找出中空的地方。敲到书桌后面的墙壁时,他突然发现,有一块墙砖的声音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其他墙砖敲击时发出的是沉闷的“咚咚”声,而这块墙砖发出的却是清脆的“空空”声。
就是这里!白祈心中一喜,仔细观察着那块墙砖。墙砖的边缘和其他墙砖严丝合缝,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可他注意到,墙砖上方有一个细微的凹槽,像是一个机关。
他伸出手指,轻轻按在凹槽上,用力一推。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墙砖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木盒,白祈连忙将木盒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着几封书信和一叠纸,最上面的一封信,竟然和他之前拿到的那封伪造信一模一样!
白祈的心跳瞬间加速,他快速翻看那些书信,发现大多是赵天雄和幽冥教长老的往来信件,内容全是关于如何陷害谢临舟、夺取盟主之位的计划。而那叠纸,竟是赵天雄模仿谢临舟笔迹的草稿,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谢临舟的名字和常用的词句,笔画间还带着刻意模仿的痕迹。
证据确凿!白祈激动得手都在抖,他连忙将这些书信和草稿放进怀里,又把木盒放回暗格,将墙砖恢复原状,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在他准备离开书房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和赵天雄的声音:“白少主,看得怎么样了?老夫特意让厨房准备了点心,要不要下来尝尝?”
白祈心里咯噔一下,赵天雄怎么突然上来了?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他强装镇定,整理了一下衣襟,打开门,笑着说道:“多谢赵副盟主关心,晚辈正想下去呢。书房里的古籍果然名不虚传,晚辈受益匪浅。”
赵天雄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又看了看书房里的情况,似乎在检查有没有异常。白祈屏住呼吸,手心微微出汗,生怕对方发现破绽。
过了好一会儿,赵天雄才笑着点头:“那就好。走吧,我们下去吃点心。”
白祈松了一口气,跟着赵天雄下楼。客厅里果然摆着一碟精致的点心,赵天雄热情地招呼他:“白少主,快尝尝,这是老夫特意让厨房做的桂花糕,和你流云宗的口味应该很像。”
白祈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甜糯的口感带着淡淡的桂花香,确实很好吃。可他现在满心都是拿到证据的事,根本没心思品尝,只是敷衍地说道:“好吃,多谢赵副盟主。”
赵天雄看着他,突然说道:“白少主,老夫有句话想跟你说。”
“赵副盟主请讲。”白祈心里一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临舟这事,老夫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觉得他坏了江湖规矩。”赵天雄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可你要知道,江湖不是儿戏,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你日后可不能像他一样,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坏了你父亲和流云宗的名声。”
白祈心里冷笑,赵天雄这是在故意挑拨他和谢临舟的关系,想让他继续针对谢临舟。他表面上却装作认同的样子,点了点头:“赵副盟主说得是,晚辈记住了。”
又坐了一会儿,白祈借口还有事,起身告辞:“赵副盟主,晚辈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今日多谢您的款待和古籍相借之情,晚辈日后定会报答。”
“客气什么。”赵天雄笑着起身送他,“白少主慢走,有空常来玩。”
白祈走出望岳楼,直到远离了浩然盟的范围,才敢加快脚步,朝着流云宗的方向跑去。他心里又激动又紧张,激动的是拿到了证据,谢临舟的冤屈终于可以洗刷了;紧张的是赵天雄那么狡猾,说不定很快就会发现暗格里的东西不见了,到时候肯定会追查下来。
回到流云宗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白祈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从怀里掏出那些书信和草稿,仔细整理好。他刚想派人去通知谢临舟,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白祈警惕地问道。
“是我。”门外传来谢临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