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白祈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屏幕的温热。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老旧居民楼的楼道里没有路灯，只有隔壁窗户透出的微弱灯光，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攥着手机的手心沁出了冷汗，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狂跳，可一想到沈清和说“马上就到”，心里的恐惧就像是被温水浸泡过的冰块，渐渐消融了大半。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的一角，小心翼翼地看向楼下。
街道上很安静，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车灯在黑暗中划出两道明亮的光带，又很快消失在巷口。
他紧紧盯着巷口的方向，每一秒都过得格外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熟悉的车灯亮起，照亮了狭窄的巷口。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了进来，停在了居民楼楼下。
白祈的心跳骤然加快，他认出那是沈清和的车——上午在学校门口，他曾远远见过一次。
车门打开，沈清和从车里走了出来。他依旧穿着那件浅灰色的衬衫，只是外面多了一件黑色的外套。
夜晚的风有些凉，吹得他的衣角微微飘动，可他的身影依旧挺拔，像是黑暗中一道温暖的光。
白祈立刻转身，快步走到门口，手指放在门把手上，却又有些犹豫。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太狼狈，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沈清和。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白祈，是我。”
沈清和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温和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白祈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外的沈清和，脸上带着一丝担忧，眼神落在他身上时，像是在仔细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看到他安然无恙，沈清和眼底的担忧才稍稍褪去，语气依旧温和：“没事吧？”
“我……我没事。”白祈低下头，小声说道，脸颊因为紧张而泛起了红意。他能闻到沈清和身上淡淡的茶香，混合着夜晚微凉的空气，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先进去说。”沈清和侧身走进房间，目光快速扫过这个狭小简陋的出租屋。看到墙上斑驳的墙壁，还有那张掉漆的书桌，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随即又恢复了温和的神色。
白祈关上门，转过身，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攥着衣角。沈清和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被长发遮住的脸，语气带着一丝关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白祈抬起头，透过发丝缝隙看向沈清和，眼眶微微泛红。他将下午在餐馆被人跟踪，还有收到陌生短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清和，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恐惧。
沈清和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寒意，只是在看向白祈时，又立刻恢复了温和：“别害怕，有我在。以后不要再一个人随便去外面吃饭了，也不要轻易给陌生人开门。”
“嗯。”白祈点点头，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他能感觉到沈清和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安心。
沈清和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的一角，看向楼下的街道。夜色深沉，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黑暗中散发着昏黄的光。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那个跟踪你的人，你有没有看清他的样子？”沈清和转过身，问道。
白祈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起来……有点吓人。”
“短信呢？还有记录吗？”
“我删掉了……”白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当时太害怕了，就直接删掉了。”
沈清和没有责怪他，只是温和地说道：“没关系。以后再收到这样的短信，不要删掉，也不要回复，立刻告诉我。”
“嗯，我知道了。”
沈清和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怜惜。他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水杯，发现里面是空的，便转身走向饮水机，给白祈倒了一杯温水：“喝点水，压压惊。”
白祈接过水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里也暖暖的。他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看着沈清和在房间里走动的身影，心里的不安渐渐消失了。
“今晚我在这里陪你。”沈清和突然说道，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白祈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不用了，沈老师，我没事了，您还是回去吧。”
他有些慌乱，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让沈清和在这里陪他，这实在是太逾矩了。
沈清和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笑了笑：“放心，我就在客厅待着，不会打扰你休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他的语气很温和，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白祈看着他温和的眼睛，心里泛起一丝感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麻烦您了，沈老师。”
沈清和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到房间角落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了起来。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还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白祈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他能感觉到沈清和的目光偶尔会落在他的身上，带着一丝温和的关注。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既紧张又安心。他侧过身，看着沈清和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心里的好感像是藤蔓一样，悄然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抵挡不住睡意，渐渐进入了梦乡。在他睡着之前，他最后看到的，是沈清和温和的侧脸，还有他身上那道温暖的光。
沈清和听到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抬起头，看向熟睡的白祈。月光透过窗户，落在白祈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嘴唇微微抿着，像是一个熟睡的孩子。
他站起身，轻轻走到床边，目光落在白祈被长发遮住的脸上。他伸出手，想要将那些垂落在他脸颊上的发丝拨开，手指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怜惜，有温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他知道，自己对白祈的感情，已经超出了老师对学生的范畴。他想要保护他，想要占有他，想要让他永远待在自己身边。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回椅子上坐下，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只是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床上的白祈身上，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力。
第二天早上，白祈是被阳光吵醒的。他睁开眼睛，看到窗外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房间里，形成一道温暖的光带。
他坐起身，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才想起昨晚沈清和在这里陪了他一夜。他看向房间角落的椅子，发现沈清和已经不在了，只有桌上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清秀工整，是沈清和的笔迹：【牛奶趁热喝，楼下等你，带你去个地方。】
看着纸条上的文字，白祈的心里泛起一丝温暖，还有一丝好奇。他拿起桌上的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暖了胃，也暖了心。
他起床洗漱，收拾好东西，背着帆布包，走出了出租屋。沈清和的车果然停在楼下，看到他下来，沈清和笑着摇下车窗：“上车。”
白祈快步走过去，坐进副驾驶。车内的暖气很足，混合着沈清和身上淡淡的茶香，让他感觉很舒服。“沈老师，我们要去哪里呀？”他忍不住问道，眼底带着一丝好奇。
沈清和发动车子，笑着看了他一眼：“到了就知道了，放心，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
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最终停在了一家装修精致的理发店门口。白祈看着眼前的店铺，有些茫然：“沈老师，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带你剪个头发。”沈清和解开安全带，侧过身看着他，语气温和，“你的头发太长了，不仅不方便，还总是遮住你的脸。换个发型，或许会不一样。”
白祈愣住了，下意识地攥了攥垂在胸前的长发，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和怯懦：“可是……我从来没有剪过短发……”
“试试吧，”沈清和的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带着鼓励的温柔，“我觉得，你会很好看。”
他的语气很笃定，像是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白祈看着他温和的眼睛，心里的犹豫渐渐消散，最终点了点头：“好……”
跟着沈清和走进理发店，店员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沈清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让白祈坐下，然后轻声和理发师沟通起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白祈听不太清，只看到理发师时不时地点头，还会朝着他的方向看几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艳。
很快，理发师拿着剪刀走了过来，笑着问道：“同学，想剪个什么样的发型呀？”
白祈有些紧张，下意识地看向沈清和。沈清和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笑着说道：“给他剪个清爽的短发，留个薄薄的刘海，能露出额头和眼睛就好。”
“好嘞！”理发师应了一声，开始动手。
剪刀“咔嚓咔嚓”地在耳边响起，一缕缕黑色的长发落在地上。白祈的心跳越来越快，既紧张又期待。他能感觉到头发在一点点变短，眼前的视野也渐渐变得开阔起来。
沈清和就坐在他身边，安静地看着他，偶尔会和理发师说几句，调整发型的细节。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让他看起来格外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理发师终于停下了手，笑着说道：“好了同学，你看看怎么样？”
白祈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少年，头发被剪得清爽利落，长度刚好到耳际，发尾微微内扣，显得格外干净。额前留着一层薄薄的刘海，长度刚好遮住眉毛，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和那双漂亮的眼睛。
原本被长发遮住的脸庞彻底暴露在镜子里，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目光。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两道纤细的眉毛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自知的妩媚；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明亮又清澈，眼尾微微下垂，透着一股天然的无辜与脆弱，眼睫纤长浓密，眨眼间便漾开一片水光；鼻梁高挺却不凌厉，鼻尖圆润，增添了几分柔和；嘴唇是漂亮的樱粉色，唇形饱满，微微抿着，带着一种惹人怜爱的娇憨。
短发的他，少了几分长发时的阴郁和怯懦，多了几分少年的清爽与灵动，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在短发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惊艳，既有少年的青涩，又有美人的昳丽，两种气质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让人移不开目光。
白祈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彻底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剪了短发会是这个样子。这张脸，陌生又熟悉，漂亮得让他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样？很好看吧？”理发师笑着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白祈回过神，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镜子。他能感觉到周围店员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带着惊艳和赞叹，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沈清和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看着镜子里的他，眼底掠过一丝惊艳和满意，语气依旧温和：“很好看，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