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音乐厅的聚光灯如月光倾泻,将舞台中央的三角钢琴镀上一层暖金。
白祈坐在琴前,一身纯白的演出礼服衬得他肌肤胜雪,手腕上那枚小小的钢琴吊坠在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那是顾晏辞留下的最后痕迹,如今已化作他指尖琴音里的一道轻痕。
这是他在这座城市的最后一场演出,也是对这段交织着恐惧与温暖的时光的告别。
指尖轻触琴键的刹那,他闭上眼,过往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顾晏辞偏执的眼眸、陆沉温柔的守护、染血的乐谱、花园里的微风,还有开机了的系统在脑海中那句冰冷的提示:“任务目标:揭露真凶顾晏辞,完成世界线闭环。当前进度:99%。”
白祈知道那人一定会来听他的演出,而警察早早潜伏在附近了。
一切都要结束了……
悠扬的《月光奏鸣曲》在演奏厅内流淌,不同于以往的破碎或激昂,此刻的琴声如月光下的溪流,清澈而平静,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
台下座无虚席,陆沉坐在第一排,眼神温柔地凝望着舞台上的少年,而在音乐厅外,警车的灯光隐没在夜色中,一场周密的抓捕正悄然布控。
顾晏辞就站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阴影里,穿着他惯常的黑色风衣,周身的冷冽气息被琴声融化了几分。
他看着舞台上闪闪发光的白祈,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痴迷、不甘、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释然。
他知道,今天过后,他再也无法这样静静地看着这个少年了。他本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少年,但是他……舍不得。
琴音渐至高潮,白祈的指尖在琴键上跳跃,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与这个世界告别。
他想起系统最初的任务,想起自己作为“炮灰”穿越而来,本是为了纠正被顾晏辞扭曲的剧情,却在这段旅程里,真切地感受到了陆沉的守护,也窥见了顾晏辞黑暗童年里的一丝可悲。
就在琴声落下的前一秒,音乐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陆沉猛地起身,对着阴影中的方向大喝:“顾晏辞,不许动!”
警员们迅速围拢过去,强光手电的光束照亮了顾晏辞的脸。
他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的白祈,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偏执与疯狂,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
“白祈,你的琴声……真的很好听。”
他轻声说道,声音被淹没在即将落幕的琴音里,随后伸出双手,任由手铐锁住手腕。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