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地板残留着赵磊鞋底的污渍,白祈蜷缩在床角,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像是要将自己单薄的身躯嵌进墙缝里。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宽松t恤,领口被扯得有些变形,露出一小片苍白细腻的脖颈,上面还残留着几道淡紫色的指痕,像是易碎的瓷器上不慎划开的裂纹。
刚才被推倒时磕到的手肘传来阵阵钝痛,与身上其他伤口的痛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细密的网,将他整个人牢牢困住。
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再引来赵磊的注意。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可这份安静,却让他更加恐惧,仿佛下一秒,那扇破旧的房门就会被再次踹开,赵磊暴戾的身影会再次出现在眼前。
他微微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湿漉漉的小扇子,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眼尾泛红,带着未散尽的泪痕,鼻尖也微微翘着,泛着淡淡的粉色,整个人透着一股易碎的脆弱感。
“宿主,赵磊已经在客厅开始喝酒了,暂时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系统001的声音带着机械的电流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你目前的情绪波动过大,身体各项指标都处于危险边缘,建议你先平复情绪,处理伤口。”
白祈微微点头,用手背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指尖触碰到滚烫的皮肤,还有眼角未干的湿润。
他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此刻因为哭泣和恐惧,脸颊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像是上好的白玉染上了一抹胭脂,脆弱又动人。
他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掀开身上的被子,动作缓慢地从床上下来。
身形纤细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肩膀窄窄的,腰线细软,宽松的t恤套在身上,更显得他身形单薄,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裂。
每走一步,身上的伤口都像是被撕裂一般,疼得他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耳后的碎发。
他扶着墙壁,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一点点挪到书桌前。
书桌上除了几个空酒瓶和那个缺了口的瓷碗,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他记得原主的记忆里,家里似乎有一些备用的创可贴和消毒水,是之前被赵磊打伤后,原主偷偷藏起来的。
他蹲下身,忍着膝盖处传来的刺痛,在书桌最
抽屉里堆满了杂物,有几件破旧的衣服,还有一些零散的纸屑。
他的手指纤细修长,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此刻却因为在杂物中摸索而沾上了灰尘。
终于,他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塑料瓶,心中一喜,连忙将瓶子拿出来。
那是一瓶已经用了大半的碘伏,瓶口有些松动,瓶身布满了灰尘。
旁边还有一小包创可贴,只剩下两三片,包装也有些破损。
白祈拿着碘伏和创可贴,再次扶着墙壁挪回床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了自己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
他坐在床沿,将裤腿轻轻卷起。
膝盖上有一块很大的淤青,呈现出狰狞的青紫色,旁边还有一道浅浅的伤口,已经结痂,但刚才摔倒时又被蹭破了,渗出了一点鲜红的血珠,在苍白的皮肤映衬下,格外刺眼。
他拧开碘伏的瓶盖,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咬着下唇,唇瓣本就因为之前的殴打而有些红肿,此刻更是被牙齿咬得泛白,他将碘伏倒在伤口上,细密的痛感瞬间蔓延开来。
“嘶——”剧烈的刺痛感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
他的眼睛很大,是漂亮的杏眼,眼瞳漆黑明亮,此刻因为疼痛和隐忍,眼神里蒙着一层水雾,像是含着一汪秋水,清澈又易碎。
他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漂亮的眉头紧紧蹙起,眼角泛红,整张脸因为疼痛而显得更加苍白,却也透着一种破碎的美感,让人看了心头发紧。
他用棉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手指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棉签好几次都差点掉落在地上。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着,像是受惊的蝶翼,每一次颤动,都像是在拨动人心弦。
就在他艰难地处理着膝盖上的伤口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敲门声很轻,很有节奏,与赵磊平时粗暴的砸门声截然不同。
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还是让白祈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棉签掉在了地上。
他惊恐地看向房门,心脏再次狂跳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像是受惊的小鹿,蜷缩着身体,想要将自己藏得更深一些。
是赵磊吗?他又要进来打自己了吗?
白祈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指尖冰凉,紧紧地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他将身体往床角缩了缩,后背紧紧贴着墙壁,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有人在家吗?”门外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声音低沉悦耳,像是春风拂过湖面,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我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我叫沈慕言。刚才好像听到这边有动静,请问……一切都还好吗?”
沈慕言?
听到这个名字,白祈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原主记忆中的那个身影——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气质温文尔雅,眼神温柔,是原主黑暗生活里唯一的一抹光亮。
他抬起头,眼底还残留着未散去的恐惧,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泪珠,像一颗破碎的珍珠,脆弱得让人心疼。
是他……他来了。
白祈的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不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知道系统001说过,沈慕言可能也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可此刻,在这无边的恐惧和绝望中,这道温柔的声音,却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让他忍不住想要抓住。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因为紧张和害怕,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睁着那双泛红的杏眼,无助地看向房门。
“宿主,小心!沈慕言的危险系数很高,不要轻易相信他!”系统001的警告声再次响起,语气里带着一丝焦急。
白祈咬着唇,没有说话。他知道系统是为了他好,可他现在真的太害怕了,太需要一点温暖和慰藉了。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指腹因为用力而泛起褶皱,眼底的恐惧中,悄然夹杂了一丝对温柔的渴望。
这时,客厅里的醉得昏昏沉沉的赵磊也听到了敲门声,不耐烦地骂了一句:“谁啊?妈的,真晦气!”
随后,传来赵磊起身的声音,还有沉重的脚步声朝着门口走去。
白祈的心跳更快了,像是要跳出胸腔,他紧张地听着门外的动静,手心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将衣角浸湿了一小块。
他不知道赵磊会对沈慕言怎么样,也不知道沈慕言这次来,是真的只是关心,还是另有目的。
他蜷缩在床角,身体微微颤抖着,像一只等待审判的小动物。
“砰——”房门被猛地拉开。
“你他妈谁啊?敲什么敲!找死是不是?”赵磊暴躁的声音响起,充满了戾气,与沈慕言温柔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门外的沈慕言似乎并没有被赵磊的态度吓到,依旧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您好,我是隔壁新搬来的沈慕言。刚才听到这边好像有争吵的声音,担心发生什么事,所以过来问问。”
“关你屁事!”
赵磊恶狠狠地说道,“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管!赶紧滚!不然老子对你不客气!”
“先生,您别生气。”
沈慕言的声音依旧平静,像是一潭深水,不起波澜,“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而已。毕竟邻里之间,互相照应是应该的。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东西摔碎的声音,还有……哭声?请问您家里人都还好吗?”
听到“哭声”两个字,白祈的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他刚才确实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那压抑的哭声,竟然被沈慕言听到了。
他的脸颊微微发烫,不是害羞,而是一种被人窥见脆弱的窘迫和不安。
赵磊的语气更加不耐烦了:“哭什么哭?老子教训自己的人,关你屁事!赶紧滚!再啰嗦,老子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