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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熟悉的背影(2 / 2)

幽冥殿主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那只戴着漆黑手套的右手,缓缓地,伸向了自己脸上的空白面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沈墨、林清音、诸葛青云,甚至那八方鬼煞,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那只手上。

指尖触碰到面具边缘。

然后,轻轻向上一掀——

面具被揭开了。

没有想象中狰狞可怖的容貌,也没有任何幽冥鬼气。面具下,是一张中年男子的脸。面容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朗,但如今却布满了风霜刻下的痕迹,脸色是一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双眼睛,深邃如同古井,里面没有半分温情,只有一片化不开的、万载玄冰般的冷漠,以及瞳孔深处,那一点点疯狂燃烧的、仿佛要焚尽一切的幽暗火焰。

这张脸……

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他如同被一道九天雷霆狠狠劈中,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比那幽冥殿主更加苍白!

这张脸,纵然被岁月与偏执扭曲,纵然被死寂与疯狂侵蚀,但他绝不会认错!

那是……那是他记忆中,早已随着一场“意外”大火,葬身于沈家祖宅的……

亲生父亲——沈渊的脸!!!

“父……亲……?”

这两个字,艰难无比地从沈墨颤抖的唇齿间挤出,轻得如同梦呓,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颠覆!

那个从小教导他忠义仁善、那个在他心中如山岳般伟岸、那个他以为早已逝去多年的父亲……竟然……竟然就是眼前这个操控幽冥殿、屠戮生灵、与鞑虏勾结、一心想要颠覆山河的……魔头?!

沈渊(幽冥殿主)看着沈墨那失魂落魄、难以置信的模样,冰冷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极淡、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那眼神,仿佛在欣赏一件由自己亲手打造、终于展现出预期反应的……作品。

“很意外吗?我的……儿子。” 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沙哑冰冷,却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控一切的漠然,“为父,可是等你来‘弑父证道’,等了很久了。”

话音未落,他周身那原本内敛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了万年的火山,轰然彻底爆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磅礴,都要冰冷,都要……充满了一种扭曲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大殿之内,杀机如同实质,瞬间将沈墨三人彻底淹没!而沈墨,依旧沉浸在身世惊变的巨大冲击之中,心神失守,几乎失去了抵抗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