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后诀别时,她昏迷中无意识的呓语:“沈墨……别去……危险……”
这些画面,这些声音,这些温度……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冰冷绝境中唯一的暖意,死死地拽住了他即将坠入深渊的灵魂!
“清……音……”他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不能变成只知杀戮的魔物!
他答应过要回去救她!他还没有亲口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甘与守护的执念,如同火山般爆发开来!他猛地抬起头,暗金色的瞳孔中,那蔓延的黑色竟被这股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逼退了几分!
他不再试图强行压制魔性,也不再单纯依赖《伏魔禅心经》。他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决定!
沈墨盘膝坐在冰雪之中,任由刺骨的寒意与体内的寂灭死气侵蚀己身。他放开了对魔念的部分抵抗,反而主动引导那狂暴的寂灭死气,连同周遭雪原那冰冷的寂灭之力,一同涌向丹田内那柄布满裂痕的“寂灭心剑”!
他要借这内外交攻的极致死寂之力,行那“破而后立”之事!他要主动粉碎这柄代表着他过去力量源泉、却也成为魔性载体的旧剑!
这是一个无比凶险的过程,如同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稍有不慎,不是被魔性彻底吞噬,就是心剑彻底崩碎,修为尽废,身死道消!
灰黑色的死气在他体内疯狂奔涌,如同脱缰的野马,不断冲击着那柄哀鸣的心剑。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剧烈的痛苦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撕裂!他浑身肌肉紧绷,血管虬起,皮肤表面甚至渗出了细密的血珠,旋即被冻结。
但他脑海中,始终牢牢坚守着那幅江南烟雨、那抹温柔笑靥。那是他的锚,他的执念,他向死而生的唯一理由!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却仿佛响彻在灵魂深处的碎裂声,从丹田传来。
寂灭心剑,终于……不堪重负,表面最大的一道裂痕,骤然崩开!
然而,就在这旧剑即将彻底粉碎、新心未生的最关键、最危险的刹那——
沈墨猛地睁开双眼,暗金色的瞳孔中充满了惊怒与难以置信!
他感受到,一股极其隐蔽、却带着浓烈幽冥死气与恶意的无形力量,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竟趁着他对抗心魔、心剑将碎未碎、防御最薄弱的瞬间,循着他颈间残玉那微弱的共鸣,悄无声息地侵入了他的识海!
这力量并非来自他自身的心魔,而是外来的、带有明确意志的侵袭!其目标,直指他即将破碎的心剑核心,意图……污染,甚至……夺取!
“幽冥殿……!”沈墨瞬间明悟!他们果然在他身上留下了后手!这寒寂雪原,既是他的淬炼之地,也成了幽冥殿发动这致命一击的最佳场所!
内外夹击,真正的绝杀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