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剑尖精准命中!独眼壮汉如遭重锤,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一口鲜血喷出,直接从马背上栽落下去!
沈墨一剑毙敌,身形毫不停滞,软剑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扫向左侧一名试图偷袭林清音骆驼的马贼!那马贼举刀格挡,却听“铿”的一声脆响,弯刀竟被软剑上传来的诡异劲力震得脱手飞出!剑光再闪,已在其咽喉处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线。
战斗瞬间白热化。沈墨一人一剑,穿梭于马贼之间,身形飘忽如鬼魅。他的剑法不再纯粹追求毁灭,而是多了几分守护的决绝与灵动。刚劲时如雷霆霹雳,开山裂石;柔劲时如春风化雨,无孔不入。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化解危机,剑下竟无一合之将!
林清音亦未闲着,她看准时机,玉手连扬,银针无声无息地射向马贼坐骑的眼睛或关节。骏马吃痛,顿时人立而起,或将背上的马贼甩落,或将阵型搅得大乱,极大地减轻了沈墨的压力。
一名狡猾的马贼见沈墨勇不可当,竟绕过战圈,催马直冲被林清音护在身后的沙赫,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手中弯刀作势欲劈!
“小心!”林清音惊呼,想要救援已是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
沈墨仿佛背后长眼,反手一剑逼退身前两名马贼,左足猛地一蹬脚下沙地,整个人如大鹏般向后掠起,同时左手屈指一弹!
一枚小小的石子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激射而出,“啪”地一声精准打在偷袭者持刀的手腕上!
“啊!”那马贼惨嚎一声,手腕剧痛,弯刀“哐当”落地。
沈墨身形已然落下,恰好挡在林清音和沙赫身前,回身一剑,冰冷的剑锋抵住了那名偷袭者的咽喉。那马贼吓得魂飞魄散,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首领毙命,多名同伴伤亡,剩下的马贼见沈墨如此神勇,早已胆寒,发一声喊,纷纷调转马头,狼狈不堪地溃散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沙丘之后。
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快。片刻之间,沙地上只留下几具尸体、零星散落的兵器和斑斑血迹,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刺目。风依旧在吹,卷起沙粒,似乎想要尽快掩盖这一切。
沈墨持剑而立,气息略促,玄色衣袍上沾染了几点血渍,如同雪地寒梅。他确认马贼确实退走,方才还剑入鞘。那软剑如同有生命般,悄无声息地重新缠绕回他腰间。
他转过身,首先看向林清音和沙赫:“没事?”
林清音摇了摇头,脸色虽有些苍白,但眼神还算镇定。她怀中的沙赫似乎吓呆了,小嘴微张,愣愣地看着沈墨,那双大眼睛里,恐惧似乎少了一些,多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光亮。
“我没事,多亏了你。”林清音轻声道,看着沈墨袍角的血渍,眉头微蹙,“你受伤了?”
“小伤,无碍。”沈墨不在意地拂了拂衣袍,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眉头紧锁,“这些不是普通的马贼。进退之间,略有章法,像是……被人驱策的狼。”
林清音心中一沉:“是幽冥殿?”
“未必。”沈墨蹲下身,检查了一下那名独眼首领的遗物,除了些金银,并无特殊标识,“也可能是觊觎我们行囊的寻常匪类,或者……是这大漠中,其他不想我们抵达呼延王帐的势力。”
他站起身,望向马贼溃逃的方向,眼神深邃:“看来,我们的行踪,并非秘密。”
夜幕正缓缓降临,最后一抹余晖即将被地平线吞噬。远处的风啸声似乎更大了些,带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沙暴要来了,必须立刻找到庇护所!”沈墨果断道,不再理会地上的狼藉。
三人重新骑上骆驼,顶着越来越强的风沙,艰难前行。沙赫似乎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偷偷看着沈墨挺拔的背影,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骆驼的缰绳。
终于,在天色完全黑透之前,他们找到了一处巨大的、如同被巨斧劈开般的风蚀岩壁,岩壁下方有一个天然的凹陷洞穴,足以容纳三人三驼暂避风沙。
将骆驼牵入洞穴深处拴好,沈墨和林清音协力用石块和行李简单堵住洞口缝隙,阻挡肆虐的风沙。洞穴内虽狭小昏暗,却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危险与狂躁。
篝火升起,驱散了寒意和黑暗,也映照着两人略显疲惫却各怀心事的脸庞。沙赫裹着毛毯,靠在林清音身边,似乎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小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林清音看着跳动的火焰,轻声道:“这些马贼……真的只是巧合吗?”
沈墨拨弄着火堆,火星噼啪作响。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岩壁,望向那未知的黑暗。
“巧合?”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在这片吃人的沙漠里,每一次‘巧合’,都可能是精心设计的杀局。我们才离开白狼川一日,麻烦就找上门……这塞外之风,比我们想象的,更要腥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