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抬起了头,露出了绝色容颜,嫣然而笑。
嘲风身子情不自禁地往前一倾,看清了她的面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嘲风都听不到,就这一瞬间,所有的人嘲风都看不见。
此时此刻,嘲风与秋女隔着一条幽目河,四目相对。
这双眼睛似曾相识,但多了一种媚骨天生的风姿。
璇儿催促:“爷!”
嘲风仍然盯着秋女,应付着璇儿:“你先去跟阿姐回话,爷稍后便回。”
说罢,嘲风便踏水而至,落在秋女的船坞上,两个打手直接拦着。
打手:“五爷,不是什么人都能见我们姑娘的。”
璇儿拦也拦不住,只得悻悻而归。
嘲风根本不理会,想一步一步走到秋女跟前。
两个打手也懂规矩,一手一个,驾着嘲风又回到了岸边。
风娘:“龙五爷,怎么今儿如此着急?”
嘲风眼睛盯着秋女的船坞,往风娘手中塞了一些银两。
风娘塞回到嘲风手里,笑着:“今日美人儿初登台,各位客官都知道咱们金楼的规矩,不是谁给的钱多,谁就能上船,得咱们姑娘自个儿愿意。各位,凭本事吧。”
一曲作罢,秋女的船坞没了声响,岸上的客人们纷纷呼喊着:“美人儿,选我,我有钱……”
一个丫头从船坞上跑下来,小声给风娘传话,风娘笑着,回头看着嘲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小丫头引路:“龙五爷,请随我来。”
没想到,嘲风根本迫不及待,再一次飞身过去,直接落在船坞上。
此刻的船坞,只有嘲风和带着面纱的秋女两人。
嘲风看着秋女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你是谁?”
云影去掉面纱,看着嘲风:“五爷,好久不见。”
嘲风激动地看着云影:“小白,果真是你?!”
三年一百日三天,不管天气是好是坏,是阴是晴,是风是雨,是冬日还是暖阳,对嘲风而言,都是浑浑噩噩,醉醉沉沉。
唯一能让他阳光普照的那个人,不见了。
嘲风穿着盔甲,来来回回找了好几次。
蒲牢:“一回来就风风火火的,找什么呢?”
嘲风:“阿姐,怎么不见小白?”
蒲牢漫不经心:“哦,她走了。”
嘲风大吃一惊:“走了?她去哪了?”
蒲牢递过来一封信。
嘲风一把抓着信,打开便看。
小白在信里写道:“五爷,我走了,别找我。”
嘲风哭喊着:“阿姐,为什么?”
“灵阙本就不是凡人可以生存的地方,当日念在她一路陪着你从南海而来,但如今不是留她的时候。” 蒲牢饮茶:“既然咱们来了北都,就得用灵阙选的丫头、随从,这才安全。”
嘲风:“小白自小便跟着我了,她很安全,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蒲牢:“在灵阙,只能用我选的人。”
嘲风气:“换别人伺候,我用不惯!”
蒲牢并不理会。
嘲风:“所以您把她赶走了。”
蒲牢:“她自己走的。”
嘲风:“她去哪了?!”
嘲风骑上马,就要出门。
蒲牢:“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嘲风:“我问您,她!去!哪!了!?”
蒲牢:“东边。”
这是一匹悍马,嘲风一鞭下去,它猛地扬起前蹄,化作一阵疾风,朝着城东方向飞驰而去。
城东,被霍乱疟疾着的百姓,痛苦地哀嚎着。
乱坟岗上的尸体一层垒着一层,遮住了眼前的太阳。
整整三天,嘲风每家每户都敲了三次,看了三次,找了三次,但没有他熟悉的那张面孔。
“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蒲牢来到城东将失魂落魄的嘲风带走,她并不知道,她带回家的是一具躯壳。
那个曾经飒爽阳光的嘲风也留在了城东的乱坟岗。
若说嘲风心中曾有过什么柔软的部分,那它也早已被蒲牢射杀了。
在三年一百日三天之后,这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又一次出现的时候。
小白,我该怎么向你诉说?,
失而复得,大概是这人世间最美好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