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牢心中一震,想解释:“鸱吻,不是你想得那样……”
鸱吻直接打算蒲牢的话:“您敢说,你们没有杀人?”
蒲牢忽然语塞:“我……”
鸱吻:“自打咱们来了北都,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可您和阿兄们经常出门,只要出去超过三天…回来的时候衣袍上必定有血迹。”
负熙沉默不语。
鸱吻继续:“你们说那只是小动物的血,而且你们没有伤害它们的性命。从小到大,我最信阿兄阿姐了呀,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们。”
蒲牢不说话。
鸱吻流着眼泪:“我只是觉得特别对不起那些小动物,所以我碰到受伤的小动物、小花小草,都会尽力救活它们。”
蒲牢:“是,没错儿鸱吻,你是善良的孩子,那些小动物没有死,只是借用一点血而已。”
鸱吻:“您还在骗我!”
鸱吻声音提高:“那天在宫里,我全都听懂了!剿灭赵家村中云纹及其同伙,龙妖将得到合法的身份…为什么,为什么要屠杀无辜的人!”
每每提到这段往事,蒲牢也控制不住情绪:“因为他们活,我们就得死!”
鸱吻忽然愣住。
蒲牢渐渐平复下来:“世间就是这样残忍。鸱吻,你还小,你不会懂。”
鸱吻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蒲牢,连连后退:“蒲牢阿姐,您真可怕。”
蒲牢忽然一改面孔,恢复往日的强硬:“总之,从明日起,每日午时去宫中为岚妃诊治。什么时候根治,什么时候结束。”
鸱吻抽泣着:“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睚眦阿兄不愿意回来了。都是您逼的,全都是您逼的!”
鸱吻推开门,径直跑出去,蒲牢命负熙赶紧追上她。
鸱吻边跑边施展异能,院子里的植被疯长,长成藤蔓墙,挡住了蒲牢和负熙。
灵阙门口,杜府的陈丰牵来一匹汗血宝马,对着金管家说道:“听闻龙侯爷爱马,这是我们杜大人送给龙侯爷的礼物,不知侯爷……”
话还没说完,陈丰就被冲跑出来的鸱吻撞了一下,鸱吻一把从陈丰手中抢过缰绳,紧接着,立刻上马。
还没等陈丰反应过来,鸱吻双腿一夹紧,已经朝闹市飞奔而去。
陈丰疑惑地看着鸱吻的背影:“这?”
金管家着急解释道:“这是我们龙府的小姑娘!”
负熙和蒲牢赶到门口,鸱吻早已不见踪影,蒲牢怒气冲天:“你还不追?!”
负熙看着陈丰,不敢用异能,只能赶紧跑着追。
已快接近日落,街道上的店家都开始点上了平安灯。
鸱吻骑马在街道上,快要到一间酒肆的时候,鸱吻忽然病发,开始头晕摇晃,视线越变越模糊。
远远地看着一间酒肆的招牌,心里想着,如果自己这副模样过去的话,睚眦阿兄肯定又要担心了:“我不能饮血,不饮血我也能撑过去。”
鸱吻忽然掉转马头,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眼看就要日落,蒲牢担心地在灵心阁来回踱步。
负熙安慰道:“蒲牢阿姐别担心,鸱吻就算出走,也只会去睚眦那里。有他保护,不会有事。等她镇定些,我再去接她回家。”
蒲牢忽然停住,回头问负熙:“你也觉得蒲牢阿姐心狠手辣,是么?”
负熙看着蒲牢,没有回答。
蒲牢无奈:“是,我是心狠手辣,因为当年占恒的预言,我们去屠了赵家村。这么多年,我不是没有后悔过,特别是那日在宫里,当青铜水玉镜显示出当年的情景我才知道,占恒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
蒲牢越说越激动:“可当时,我们有其他选择吗?”
负熙一直沉默,蒲牢忽然情绪低落地说道。
“除了阿父、狻猊和狴犴的三枚龙鳞之外,戎纹手握七枚龙鳞,就算给了我一枚续命,囚牛阿兄、你、鸱吻……你们六人的龙鳞还在他那里。咱们要保住性命就只能任戎纹差遣!我们…没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