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宸离开后,云昭翎没有回到室内,而是倚在水榭的栏杆旁,望着眼前秋意深浓的景致。
残荷静立水面,偶尔有鱼儿跃起,漾开圈圈涟漪。山间的空气清冽,带着松柏和晚桂的余韵,让她因伤痛和连日紧绷而疲惫的心神得到了难得的舒缓。
春华悄步上前,为她披上一件软绒披风,轻声道:“小姐,晨间风凉,您伤还没好全,还是回屋里歇着吧。”
云昭翎拢了拢披风,点了点头。回到布置雅致的房间,她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春华立刻端来了刚煎好的汤药。药汁浓黑,气味苦涩,但她眉头都未皱一下,安静地喝完。
“小姐,” 春华接过空碗,神色间带着一丝忧虑,“方才匆匆下山回京了,走得很急。”
云昭翎执帕拭唇的动作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林楚瑶此举,在她意料之中。行刺失败,据点暴露,至少是部分暴露,她自然不敢再多做停留。
“知道了。”云昭翎语气平静,“她回京,不过是换个地方兴风作浪。让人盯着安国公府的动向,尤其是林楚瑶回去后见了哪些人。”
“是。” 春华应下,又补充道,“殿下加派的人手已将别苑守得如同铁桶一般,小姐尽可安心。”
云昭翎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窗外。萧元宸的安排,她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林楚瑶和她背后之人,绝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偃旗息鼓。他们就潜伏在暗处,随时可能再次发动攻击。
然而,她此刻心中惦念的,还有另一件事——母亲冷照晚的残魂,以及那石壁上未尽的线索。
她示意春华靠近,压低声音道:“春华,母亲残魂当时指引的安全路径,以及石壁上的刻字,尤其是‘烬余’、‘冷氏血脉为钥’这些,我们必须尽快厘清。我感觉,这背后隐藏的秘密,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惊人。” 她轻轻抚摸着腕间沉睡的紫灵,“等紫灵苏醒,或许能感知到更多。”
春华神色凝重:“小姐,夫人的手札和冷家遗留的典籍,我们都反复查阅过,并未找到与‘烬余’直接相关的记载。这东西,恐怕是虺宗最高级别的隐秘。”
“正因为是隐秘,才更可能是关键。”云昭翎眼神锐利,“母亲当年定然是查到了什么,才遭致杀身之祸。甚至冷家灭门……或许都与此有关。” 这个猜测让她心头发冷,却又觉得无比接近真相。
主仆二人正低声商议着,一名影卫在门外求见,送来了京中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