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胃里有了暖意,连带着身体的疲惫也仿佛减轻了些。不知火舞不知从哪儿提来一个古色古香的木制医药箱,放在矮桌上。
“手伸过来。”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干脆。
林星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把受伤的手腕递了过去。之前自己胡乱包扎的绷带已经被洗澡水浸湿,边缘泛着灰黄,还渗着淡淡的血水。
舞小心地解开那歪歪扭扭的死结,看到她用镊子夹起沾了清水的棉球,动作熟练而轻柔地清洗伤口。
冰凉的触感和消毒带来的刺痛让林星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别动。”舞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她抬起眼,看了林星一眼,“忍着点。”
林星咬住下唇,点了点头。她能感觉到舞的动作非常专业,力道控制得极好,尽量减轻她的痛苦。这和之前那个在仓库里如同火焰般凌厉、下手毫不留情的女忍者判若两人。
清洗干净后,舞从瓷瓶里倒出一些淡黄色的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带来一阵清凉,缓解了之前的灼痛。然后,她用干净的绷带重新包扎,手法利落而整齐,最后打了一个结实又美观的结。
“伤口不深,但沾了脏东西,这几天别碰水。”舞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嘱咐道。
“谢谢。”林星看着手腕上整齐的绷带,低声道谢。这种被人细致照顾的感觉,让她心里有些异样。前世作为男性,很少会有人如此关注他这点“小伤”。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格,在榻榻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院子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显得屋内寂静。
“你……”不知火舞收拾好药箱,却没有立刻离开,她跪坐在林星对面,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林星刚刚获得片刻安宁的心。她茫然地摇了摇头,浴衣宽大的袖子随着动作滑落,露出纤细苍白的手臂。“不知道……我……没有能去的地方。”
这是事实,也是她此刻最大的软肋。
舞沉默地看着她。女孩低着头,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角,脖颈纤细脆弱,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但就是这样一具看似柔弱的身躯,在几个小时前却爆发出那样决绝的反抗意志。
“你可以暂时留在这里。”不知火舞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道场现在很空,多一个人也没什么。”
林星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她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轻易地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甚至有些可疑的人。
“为……为什么?”她忍不住问。
“不知道。”舞的回答很直接,甚至有些任性,“或许是因为你看着还顺眼,或许是因为你刚才没像另外两个女孩一样只会哭。”她顿了顿,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又或许,我只是对你有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