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盯着身后紧追不舍的四道剑光,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该死!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珠钗上,遁速陡然提升三成,以往那些外事堂的废物,哪有这般难缠!
她与夫君虽只是散修出身,却凭着筑基期的修为,在这片外海纵横多年。专挑那些防御薄弱的商船下手,劫掠货物后通过黑市渠道销赃,甚至与一个灰市掌柜建立了长期合作。
每次行动都谨慎至极——劫掠一次便蛰伏半年,作案地点绝不留活口,得手后立即远遁千里。
三年前那次意外本不该发生。若非夫君贪图那艘灵玉商船上的女修,非要活捉...也不会让一个炼气期的小杂碎跳水逃了。
自那以后,外事堂的追兵便如附骨之疽。但那些酒囊饭袋,最多追出三千里就会放弃。
可这次...
女子回头瞥见那四柄如影随形的飞剑,心头突然涌起彻骨寒意——这个青袍修士的剑,太快,太准,太毒!
就在她心神震颤的刹那,四柄飞剑突然剑芒暴涨!
嗖——
水寒剑率先发难,一道冰蓝剑气划过女子左肩,瞬间冻结整条手臂经脉;火聚剑紧随其后,炽热剑风扫过右腿,法衣燃起熊熊烈火;金锐剑化作流光,直接洞穿她持符的左手;最致命的木行剑则如毒蛇吐信,直取丹田要害!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海天。女子如折翼之鸟般坠落,在蔚蓝海面上炸开一朵惨白的水花。四道剑光毫不停歇,如蛟龙入海直追而下。
海面下顿时翻涌起浑浊的血浪,隐约可见剑气纵横间,女子疯狂挣扎的身影。片刻后,一团血雾爆开,四剑裹挟着奄奄一息的猎物破水而出——
那曾经美艳的女修此刻已成血人:胸口一道贯穿伤距离心脉仅半寸;四肢关节处皆被剑气洞穿,森森白骨裸露;
最可怕的是丹田位置,木行剑留下的伤口正不断逸散出精纯灵力——她的道基已经濒临崩溃!
四剑如押解囚犯般,架着这具残破的躯体朝海岛飞去。女子涣散的瞳孔中,倒映着越来越近的沙滩,以及沙滩上那个被铁链禁锢的身影......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詹阿秀的身躯如断线风筝般狠狠砸落在沙滩上,激起一片飞扬的细沙。
四把寒光凛冽的飞剑在空中划出四道森冷弧线,宛如完成使命的猎鹰,依次归巢,铮然没入何太叔背后的剑匣之中,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詹阿秀狼狈地瘫倒在沙滩边缘,半边身子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潮水裹挟着细碎的浪花,一次次冲刷着她的身躯;而另半边身子则深陷在干燥的沙粒之中,细沙黏附在她的衣衫和伤口上,让她显得更加凄惨。
海水的盐分无情地侵蚀着她身上狰狞的伤口,如同无数细小的毒针,不断刺入她的血肉。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从齿缝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呻吟,原本因失血而昏沉的意识,竟被这钻心的痛楚硬生生撕扯回来。
她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而摇晃。就在这朦胧的视野里,她看见何太叔正一步步向她逼近,青袍在咸湿的海风中猎猎作响。
而在何太叔身后,她的夫君被粗粝的锁链紧紧捆缚,面色苍白,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她。
詹阿秀闻声猛然抬头,原本涣散的目光骤然一颤,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她苍白的唇微微发抖,嗓音里渗出一丝破碎的哭腔,朝着被锁链紧缚的男子嘶声喊道:“夫君……你快想想办法!妾身不想死在这里……求求你,快想想办法呀!”她的指甲深深抠进沙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线生机。
那男子闻言,身躯微微一震。尽管先前曾被詹阿秀狠心抛弃,可此刻听着妻子绝望的哀求,他眼中仍不可抑制地翻涌起复杂之色——愤怒、痛惜、挣扎,最终化作一抹苦涩的无奈。
他的嘴被粗粝的锁链死死封住,只能从喉间挤出几声含糊的呜咽,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死死盯着何太叔,目光中的哀求几乎要化为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