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光如白驹过隙,五载春秋转瞬即逝。对修士而言,这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但对何太叔来说,这五年却是脱胎换骨的关键时期。
某一日,洞府外的传讯玉符突然亮起。白掌柜那熟悉的声音从中传出:何道友,土恒剑已成。
短短七个字,却让何太叔沉寂多时的眼眸骤然亮起。当他从青山堂取回那柄通体流转着厚重土灵之气的飞剑时,五把本命飞剑终于在丹田内形成完美的五行循环。
金锐、火聚、水寒、木行、土恒五剑在气海中交相辉映,每一次运转都让灵力精纯一分。
如今的何太叔,虽仍是筑基中期修为,但凭借这五把精心淬炼的本命飞剑,已能越阶而战。
即便是面对筑基后期修士,他也能凭借精妙绝伦的御剑之术与之周旋。当然,若要斩杀这等境界的对手,还需费些周折。
这五年来,何太叔几乎足不出户。除了每年例行外出采购丹药外,其余时间都在洞府中苦修。
青玉谷那边传来的情报,却如雪花般纷至沓来。通过安插在妖族中的眼线,他渐渐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
原来如此...某次与黑羽的遭遇战后,何太叔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那只身负玄鸟金乌血脉的乌鸦,竟因自己屡次破坏其谋划而怀恨在心。更棘手的是,它不知怎的说动了狐族新任军师胡钰瑢——那位刚接手要职,正急需立威的狐族天才。
洞府内,何太叔将最新得到的情报玉简捏碎。
粉末从指间滑落时,他仿佛看到了妖族内部错综复杂的权力博弈:胡钰瑢需要羽族的支持来稳固地位,黑羽则借机将私人恩怨上升为族群矛盾。而自己,不过是被卷入这场风暴的一叶扁舟。
有意思。何太叔轻抚着土恒剑的剑脊,嘴角泛起冷笑。剑身上的土灵之气随着他的触碰微微震颤,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心绪。
何太叔在推演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将自己反锁在洞府最深处的起居室内整整一日一夜。
当他再度现身时,那双平日里如寒潭般沉静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周身萦绕的剑气也比往日凌厉三分,将石壁上划出道道深痕。
呼——
他长吐一口浊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杀意。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几缕血丝也浑然不觉。
待气息稍稳,他才将目光投向玉矶妖王送来的那卷兽皮地图。地图上用朱砂标注着妖族腹地的各处要隘。
恰在此时,腰间传讯玉符微微发烫。堵主事传讯而出:最新战报,两族边境摩擦加剧...预计不出十年...声音戛然而止,但言外之意已然明了。
何太叔指尖轻叩案几,眼中精光闪烁。
这十年来,妖族那位军师在发现自己被戏弄后,一直暗中调兵遣将;而人族这边,底层修士对妖族材料的需求早已形成一股难以遏制的暗流。双方就像两个装满火药的木桶,只差一个火星就会轰然引爆。
青元山...他低声呢喃,想起当年受过的恩惠。按照惯例,像他这样与妖族有血仇的修士,多半会被派往敌后执行那些九死一生的任务——而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机会。
洞府外的山风突然变得凛冽,卷起满地落叶。何太叔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直抵黑羽栖身的那座幽谷。五把本命飞剑在丹田内发出铮铮剑鸣,似乎在回应主人的杀意。
黑羽...他缓缓握紧拳头,指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这笔账,我们慢慢算。声音很轻,却让洞府内的温度陡然下降,石壁上凝结出细密的冰晶。夜明珠的光晕中,他的背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