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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老太爷的某算与少女的天真(2 / 2)

家门森严,吾终难脱桎梏,唯有将满腔思念,尽付笔墨。倘卿得见,望知吾心,虽负卿深,而情意未绝。

若天可怜见,使吾二人再会,纵使无言对坐,亦足慰平生。纸短情长,泪落沾襟。唯愿卿余生安康,勿以薄情人为念。

何太叔读完信笺,指尖轻轻摩挲着泛黄的纸页。信中字字泣血,句句含情,纵使历经数十年岁月,那份刻骨铭心的悔恨与眷恋依旧透过纸背扑面而来。

倒也是个情种......

他低声轻叹,信手将信笺抛向空中。那枚青玉简立即飞至信旁,表面灵纹流转,将信中内容一一刻录。

何太叔侧目看向韩老太爷——这老狐狸虽然低眉顺目地站着,耳朵却微微颤动,显然在竭力捕捉信中的每一个字。

这封信,何太叔突然开口,声音冷冽如霜,是你故意夹在诗集里的,还是......他故意拖长音调,你根本不知其存在?

韩老太爷浑身一颤,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他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仙师明鉴!老朽绝不敢欺瞒!这封信...这封信我也是今日才第一次得见啊!

他声音发颤,花白的胡须随着急促的呼吸不住抖动。何太叔的神念如潮水般笼罩着他,那种被彻底看透的恐惧,让这位在官场沉浮数十载的老人如坠冰窟。

片刻沉寂后,何太叔终于微微颔首:谅你也不敢欺瞒。

那意味深长的一瞥,让韩老太爷如芒在背。他明白,这位仙师言下之意是——若敢耍花样,只会自取灭亡。

既然此事已了......

何太叔袖袍轻拂,一股柔和的灵力便将韩老太爷托起,轻飘飘地送出屋外。房门无风自动,地一声紧闭。

门外候着的家丁见状,连忙上前搀扶。韩老太爷整了整衣冠,对着紧闭的房门深深一揖:仙师好生歇息,明日若有差遣,老朽随时恭候。

直到走出数十步,他才长舒一口气,后背的衣裳早已被冷汗浸透。转过几道回廊,隐约可见后花园的凉亭中,两道身影——正是次子与一位窈窕少女。

月光下,那少女一袭绯色纱衣,发间只簪着一支青玉步摇。见韩老太爷到来,她怯生生地行礼,步摇上的珠玉发出清脆的声响。

父亲,三丫头带来了......韩二爷声音低沉,眼中满是挣扎。

韩老太爷没有答话,只是死死盯着孙女的脸庞,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松。

夜风穿过凉亭,卷起韩三小姐素白的裙角。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株夜昙,清冷而柔美。

韩老太爷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三丫头......你......可怨爷爷?

少女抬眸,月光在她眼中流转。她浅浅一笑,那笑容竟带着几分超脱年纪的从容:能为家族尽一份力,是孙女的福分。指尖轻抚发间青玉步摇,况且......对方是仙师呢。

好!好!这才是我韩家的女儿!

韩老太爷放声大笑,用力拍了拍次子的肩膀,笑声中却带着说不出的复杂。他转身离去时,官袍在石阶上拖出长长的阴影。

凉亭内,韩二爷的脸色在月光下阴晴不定。他忽然抓住女儿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三丫头......声音压得极低,或许......或许那位仙师根本看不上你......

少女没有挣脱,只是轻轻点头。她抽回手,整了整衣襟,朝着何太叔下榻的院落走去。步摇上的玉珠相撞,在静夜中格外清脆。

韩二爷站在原地,双拳捏得咯咯作响......

夜雾渐浓,吞没了那道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

韩三小姐轻移莲步,停在厢房门前。她深吸一口气,素手微抬,在雕花木门上轻叩三声。

笃、笃、笃——

声响未落,屋内便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推门而入,只见何太叔盘膝坐于榻上,双目微阖,周身似有若无地萦绕着一层淡青色灵光。屋内烛火未燃,唯有窗外月光透过纱窗,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

仙师有礼。

韩三小姐盈盈下拜,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绯色纱衣随着动作如水般流淌,发间青玉步摇纹丝不动,显是受过严格的礼仪教导。

小女子韩落樱,奉家祖之命,特来伺候仙师。

她的声音如山涧清泉,不卑不亢。抬头时,正对上何太叔骤然睁开的双眼——那眸中似有剑光闪过,让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何太叔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约莫二八年华的少女。她生得极好——杏眸如水,唇若点朱,一袭绯色纱衣衬得肌肤如雪,发间那支青玉步摇更添几分清雅。

若是寻常男子见了,只怕早已心旌摇曳。

可惜何太叔修道数十载,一颗道心早已坚如磐石。他目光平静如水,只在少女身上停留片刻,便又阖上双眼:

回去吧。

声音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韩落樱纤长的睫毛轻颤,指甲悄悄掐入掌心。她忽然提起裙摆,直挺挺跪了下去:

仙师明鉴!声音虽轻,却透着倔强,今日若就此回去,明日爷爷便会将我送入皇室联姻......

何太叔依旧闭目,只是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留在此地,你的名声......

名声?韩落樱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天真与倔犟,比起做笼中雀,我宁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屋内一时寂静,唯有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隐约可闻。

何太叔的目光如剑般直刺韩落樱双眸,那一瞬间,少女只觉自己所有心思都被洞穿。

你已比世间多数女子幸运许多。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韩落樱浑身一颤。这话像一盆冷水,将她满腹的委屈与不甘浇得透心凉。

确实,比起那些为生计奔波的农家女,比起那些被卖入勾栏的苦命人,她至少衣食无忧,还能在深闺中读诗作画......

是去是留,随你。

话音未落,何太叔已重新闭目入定。周身泛起淡淡灵光,将他的面容映得愈发清冷如仙。分明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一道天堑。

韩落樱呆立原地,发间的青玉步摇微微晃动。她忽然明白,在这位仙师眼中,自己的挣扎与那些为了一口吃食而争抢的蝼蚁,并无本质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