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匠师分立三才之位,周身法力如潮水般翻涌,衣袍无风自动。
为首的赤须老者低喝一声,掌心窜出三道青焰,火舌舔舐着悬空的灯笼法器,暗铜色的表面顿时泛起赤红纹路,宛如熔岩在铁壳下流淌。
左侧的白面匠师十指翻飞如蝶,指尖凝出银砂般的灵屑,簌簌落在法器表面,竟在高温中化作游龙状的符文;右侧的白须老者则张口吐出三缕本命寒气,霜雾与青焰碰撞时炸开万千星火,将整座铸器室映得忽明忽暗。
灯笼法器在冰火淬炼中嗡嗡震颤,原本斑驳的铜皮寸寸剥落,露出内里晶莹如琉璃的骨架。
十二道暗格同时弹开,每个凹槽里都浮起拇指大小的妖兽精魄,虎啸狼嚎之声震得四壁符篆簌簌作响。
赤须老者须发皆张,双掌猛然合拢,青焰瞬间化作九条锁链缠住躁动的精魄;白面匠师趁机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在虚空书写血色咒文,字迹渗入灯笼时带起龙吟般的清音;白须老者袖中飞出三十六根冰晶针,精准刺入法器关节要穴。
“合!”三人齐声暴喝,灯笼骤然爆发出刺目金芒。屋顶的避火阵顶住,狂暴的灵力旋涡。当最后一道精魄被压入顶珠时,整座灯笼突然敛去所有光华,化作巴掌大小的青铜古灯,灯芯却跃动着三色真火——青焰作骨,银砂为脉,寒霜凝魄,隐隐有霞光流转其间。
顾铁柱见状,连忙鼓掌,掌声清脆响亮:“啪啪啪!”他脸上堆满笑容,恭敬地朝三位匠师行了一礼,嘴上不忘奉承道:“恭喜三位匠师又铸成一件法器,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三位匠师对顾铁柱的恭维之词反应各异。林匠师双手抱肩,神色淡然,虽对顾铁柱的奉承并不感冒,但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说道:“哪里哪里?不过是一件寻常法器而已,不值得顾道友如此美言。”
於匠师则不屑地撇了撇嘴,但并未多言。他虽然性情高傲,但也明白在他人屋檐下讨生活的道理,若是表现得太过倨傲,只会给自己添麻烦。因此,他虽心中不悦,却也没有表露得太明显。
相较于林匠师和於匠师的冷淡,戚匠师的态度则显得温和许多。
他双手抱拳,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对顾铁柱说道:“今日少掌柜怎么有闲心来我们三人这里?可是有什么要事?若是我等可以帮忙,定当全力以赴。”
顾铁柱心中暗喜:“还是戚匠师深得我心啊!”他虽对林匠师和於匠师的态度心知肚明——一个表面客气实则疏远,一个直接将不屑写在脸上——但他并未因此给两人穿小鞋。
因为他很清楚,铁匠居的兴盛全靠这三位匠师撑起。若是得罪了他们,只需他们在掌柜面前递个话,自己这个“少掌柜”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尽管顾铁柱心知肚明,林匠师和於匠师对他并不待见,但他依旧保持着恭敬的态度。
他转向戚匠师,抱拳一礼,语气诚恳地说道:“戚匠师,几年前有位客人在林匠师那里定做了五柄飞剑。前些日子,他才从黄石岭退下来,今日便找上门来,想将这五柄飞剑的核心保留,其余材料全部更换为筑基期以下最好的材料。”
他说完,从储物袋中取出五柄颜色各异的飞剑,小心翼翼地摆放在工作台上。飞剑一出现,便散发出淡淡的灵光,剑身上的裂纹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经历过的惨烈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