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能感觉到玄景身体的紧绷和那份不惜玉石俱焚的决心。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硬拼,绝无胜算!这巡天司显然比柳家难缠百倍,手段和目的都更加莫测。
她突然上前一步,挡在玄景与凌肃之间,迎着对方冰冷的目光,开口道:“这位凌统领,我同伴身中蚀髓金煞,重伤未愈,此刻随你们离去,若途中伤势恶化,恐怕也非诸位所愿吧?更何况,‘验明正身’也需要一个活着的、状态尚可的对象,不是么?”
凌肃目光微动,落在玄景那苍白如纸的脸上和隐隐透出的金煞之气,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蚀髓金煞确实麻烦。
云初抓住他这一瞬间的迟疑,继续道:“此地灵气尚可,又有这‘镇岳碑’散逸的土灵本源可以暂时压制他的伤势。不如让他在此稍作调息,稳住伤势,再随诸位离开。想必,巡天司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她的话合情合理,既点明了玄景的状态不佳,又暗示了配合的态度,给了双方一个台阶。
凌肃沉默了片刻,锐利的目光在云初平静的脸上和玄景强撑的姿态间扫过,最终,他微微颔首:“可以。给你们两个时辰。”他抬手打了个手势,几名巡天司修士身形晃动,无声地散开,占据四周有利位置,隐隐形成包围监视之势,但并不靠近。
“两个时辰后,无论结果,必须动身。”
说完,他本人则退到稍远处一棵树下,抱臂而立,闭目养神,但那无形的气机却牢牢锁定着二人。
压力稍减。
云初暗暗松了口气,转身扶住玄景,低声道:“先疗伤。”
玄景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依言盘膝坐下,全力引导体内那尚未完全散去的厚重土灵,配合自身功法,压制金煞,温养剑胚。
云初守在他身旁,心思却无比沉重。
巡天司,陨星一脉……玄景的身份,似乎牵扯进了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古老的旋涡。前有柳家追杀,后有巡天司“邀请”,这所谓的机遇,转眼就成了更加凶险的挑战。
她看向那块苍青色的镇岳碑,又感受了一下怀中再次沉寂下去的青铜小鼎。
出路,到底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