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安来到缘启台,引动天帝权柄,在天道的辅助下,将那些先前因规则不全而被有意隔绝在轮回之外的四海八荒与遗留秘境,逐一牵引、纳入到新生的六道轮回体系之中。
随着最后一片法则碎片融入,整个轮回体系猛地一震,散发出圆满无暇的道韵。六道轮回彻底完整,开始自主运转。
上三道——天神道、魔族、人间道;下三道——地狱道、畜牲道,光芒流转,秩序井然。
此界凡人尚未诞生对具体神只的盲目信仰,所谓神明实则是拥有力量的神族,穗安便未曾开辟容易滋生信仰与执念的饿鬼道,留给人族足够自由发展的空间。
虽进程缓慢,却步履坚实,自有其蓬勃生机。
完整的六道轮回开始散发出朦胧微光,与冥冥之中更为浩瀚的洪荒主世界的轮回体系产生了玄妙的呼应。
穗安掐指推演,若要彻底接轨,稳固联系,尚需数十万年的水磨工夫,但最重要的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穗安长长舒了一口气,连日来的紧绷稍缓。
她并未立刻返回天宫处理政务,而是转身去了瑶光府。
刚到那依旧被强大禁制封闭的府门前,未等她叩门,府门便无声地滑开了。
府内景象不似往日清雅,带着几分无人打理的萧瑟,落叶堆积在庭院一角。
瑶光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红泥小炉上茶水初沸,白汽袅袅,她抬眸,看向走进来的穗安,神色平静。
穗安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师尊依旧清冷的面容,想起最后一次不甚欢愉的分别,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反倒是瑶光先开了口,语气温和:“这段日子,很辛苦吧。”
穗安神情微动,心中泛起一丝暖意,低声回道:“师尊……不怪我就好。”
瑶光提起茶壶,缓缓注入两个茶杯,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我这个老古董,是跟不上你的思路了。
但这天地间的浊气在消减,秩序在重建,灵气趋于平和……这些变化,我还是能感知到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释然,“我也是带过兵的将领,知道……有些牺牲,是必不可少的。”
“谢谢师尊理解。”
穗安心中一定,说出此行目的,“我此次来,是想请师尊出山,帮我坐镇天宫。玄女资历尚浅,威望不足,我想请师尊帮我……处理天宫旧人的事宜。”
瑶光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你对他们,是何态度?”
穗安早已思虑清楚:“天族皇室,只保留其族地,削去特权,从此与普通神族无异。封山千年,既是对他们过往成分的清算,也是一种保护,避开眼下风口浪尖。
其余天兵天将,冥顽不灵、心怀怨恨者,继续关押;有悔改之意、愿顺应新秩序者,罚他们去梳理四海八荒因战乱而紊乱的灵山地脉,以功抵过,百年之后,允其放归,自谋生路。”
瑶光点了点头,这个安排不算宽纵,但也留有余地,并非一味杀戮,“可以。我会帮你把龙族这边处理好的。”
她深知天宫龙族势力盘根错节,再加上昆仑墟钟响,墨渊复活的消息已传遍四海八荒,需要更有分量的人去弹压。
穗安斟酌片刻,轻声试探:“如今墨渊上神已然复活……不知师尊,作何想法?”
瑶光先是一怔,随即失笑,伸指虚点了点她:“你啊,这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