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安挥手将那枚残缺的紫色晶石收起。
“妹妹!”
渺落立刻又缠了上来,猩红的眸子紧盯着穗安,“我做你的帝后好不好?你我姐妹,一为天帝,一为帝后,共掌这四海八荒,岂不完美?”
穗安连眼风都未扫给她,径直走向妙义渊深处那浊息最为翻腾的核心。
她指尖光华流转,一株缩小却凝实的七情树分身被召唤而出,根系如同活物般扎入漆黑的地脉,开始缓缓吞吐、调和此地狂暴了数万年的污浊气息。
见穗安完全无视自己,渺落周身戾气骤然暴涨,猩红长发无风狂舞,声音尖利:“你为什么不理我?你不要我了吗?”
穗安终于停下手中动作,却未回头,只是反手结出一道玄奥法印。
霎时间,缠绕在七情树主干上的封印符文亮起,渺落发出一声不甘的惊呼,身影不受控制地倒飞而出,被无数闪烁着清光的法则锁链牢牢缚在了那株巍峨的七情树主干之上!
“那滴血……你做了手脚!” 渺落挣扎着,却发现越是挣扎,锁链捆缚得越紧,甚至开始汲取她逸散的浊息转化为精纯能量,滋养神树。
“是。” 穗安坦然承认,语气毫无波澜。
她早就在那滴交给聂初寅的血中留下了后手,确保渺落脱困后,依旧在她的掌控之下。
然而,被紧紧束缚在树上,感受着树干中传来的、与穗安同源的气息,渺落脸上的狂怒竟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满足。
她将脸颊贴在树上:“呵呵……这样也好……又能和妹妹亲近了,感受着你的气息……真好……”
穗安对她这番姿态无动于衷,冷声问道:“如何解开你与白凤九之间的神识联系?”
渺落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恶意:“怎么?你要帮东华?他可是杀了你一次呢!”
“你不说,我走了。” 穗安作势欲走,没有丝毫留恋。
“别走!”
渺落急忙喊道,“我说!其实……那一缕神识,自白凤九诞生灵智之初,便已自行斩断与我的联系,产生了独立的灵魄。那朵凤尾花……如今只是她自身的印记,早已不属于我了。”
她看着穗安,语气竟带着几分委屈,“我之前那般说,不过是气东华,也想……给你报仇。”
穗安得到答案,不再停留,转身便走。
看着她的背影,渺落却并未失望,反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以前是我不想让别人看见妹妹,把妹妹藏起来……现在,是妹妹把我也藏起来了呢……
我们真不愧是天地间最亲近的人,连想法都如此相似……”
已经走出很远的穗安,脚步几不可查地一顿,脸色隐隐有些发绿。
这疯子……是在用激将法,想让我放了她?
休想!
她非但没有停留,反而周身清光一闪,直接化作流光,以更快的速度飞离了妙义渊。
被独自留在七情树上的渺落,也不挣扎了,悠闲地坐在粗壮的枝桠上,赤足轻轻晃荡,手指抚摸着身边翠绿的叶片,感受着其中流淌的、与穗安同源的气息,脸上露出了数万年来从未有过的纯粹的笑容。
那积攒了万载的暴戾、怨恨与痴狂,竟在这被囚禁中,奇异地被抚平、消散。
回到九重天,穗安站在三生石旁,她引动自身一缕天帝气运,灌注于石身之上。
只见三生石光华大盛,雾气氤氲间,化作一个手持红线、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的矮胖老头。
老头甫一现身,便对着穗安恭敬叩拜:
“小老儿月下仙人,参见天帝陛下!多谢陛下成道之恩!”
他语气激动,几乎老泪纵横,“自东华帝君当年强行抹去自身名姓,违背姻缘天道,小老儿便受了牵连,如同被诅咒,只能记录那些怨偶孽缘,难以成全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