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随手折了根桃树枝当棍子。“打架,不是光有力气就行!看准!打七寸!”
他手腕一抖,树枝化作一片虚影,点、戳、扫、劈、撩、崩,招式简单直接,却带着一股无坚不摧、洞穿要害的凌厉杀气,每一击都伴随着刺耳的破空声。
“把力气用活,用巧,用最小的力气打最疼的地方!别跟个莽夫似的!”
穗安拿着师父给的一根寻常铁棍,一遍遍演练基础招式。起初刚猛有余,灵动不足,被孙悟空用树枝抽得手背发红。渐渐地,她的棍势开始收敛,力量凝于一点,速度更快,轨迹更刁钻,隐隐有了点“举重若轻”的味道。
“集中精神,法力聚于双目,看破虚妄,洞察气机。别指望像俺老孙一样看穿三界,先看清妖气、鬼气、障眼法就行。”
穗安凝神练习,双眼偶尔会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金芒,虽然距离“火眼金睛”差得远,但辨识寻常妖邪之气和低级幻术已不在话下。
“好歹是海神的妹子,不会避水说不过去。口诀记好,法力运转……嗯,这悟性还行,淹不死你了。”
“打架归打架,你种地的本事不能丢!这招学好了,旱时救几亩田,也是功德。”孙悟空教得随意,穗安却学得认真,这法术对她推广农业太实用了。
一日练功间隙,孙悟空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散发着奇异果香、灵气四溢的玉葫芦。“尝尝俺花果山的猴儿酒!”
穗安不疑有他,喝了一大口。顿时,一股狂暴又精纯的灵气直冲四肢百骸,烧得她满脸通红,头顶冒烟,差点控制不住法力暴走。
孙悟空在一旁笑得打跌:“哈哈哈!傻徒儿,这酒是给俺老孙和那些积年老猴喝的!你这一口顶十年苦修!快运功炼化!”
穗安足足打坐了一天一夜,才将那股灵气炼化,修为竟精进不少,但从此对师父的“好东西”多留了个心眼。
孙悟空教穗安“云踪步”和隐匿气息的法门,最后考核竟然是让她去偷看守最严的、那几株千年桃树上最大最红的桃子,还不能被守护桃林的通臂猿猴发现。
穗安使出浑身解数,将刚学的本事发挥到极致,险之又险地摘到两个大桃。
刚落地,就被孙悟空一把抢走一个,咔嚓啃了一大口:“嗯!不错不错!这桃子就得偷来的才香!本事学得还行!”通臂猿猴气得哇哇大叫,却也无可奈何。
看着穗安将一根铁棍舞得越来越有章法,孙悟空摸着下巴点评:“嗯,架势有了。不过你这棍法里,怎么还藏着点挥锄头、抡钉耙的味儿?倒也别致!打架种地两不误,挺好!记住,万法相通,能打胜就是好招!”
花果山的时光在紧张而充满趣味的修行中飞快流逝。穗安如海绵般吸收着孙悟空传授的一切,她的战斗技巧、法术运用、乃至对力量的理解,都发生了质的飞跃。
那三界带来的宏大视角与渺小感,在师父这看似嬉笑怒骂、实则大道至简的教导中,逐渐沉淀为脚下坚实的力量与胸中更清晰的信念。
当孙悟空觉得她基础已打得差不多,该去人间实践时,他拍了拍穗安的肩膀,熔金色的眼中带着一丝期许和不易察觉的关切:
“徒儿,路还长。记住俺的话,也记住你心里的道。去吧!把你那番薯种得漫山遍野,把那些该揍的混蛋揍得满地找牙!遇事不决……嗯,多想想,实在想不通,再喊师父!”
带着三根救命毫毛,一身新学的本领,以及心中更加坚定的“筑不灭之基”的信念,穗安辞别了师父孙悟空,踏上了重返人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