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走到树干前,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柳树枝条。
柳树下的尸体已经被家属领走了。
宋雪凝问道:“那三个死者都是谁发现的呢?”
“都是过路人发现的,其中第三个死者,是一个叫刘三的醉汉发现。他是陆霜家药铺的伙计。”
“这个刘三有没有作案动机?有没有可能是他杀的人,然后假装发现尸体,推说是柳鬼杀的?”
“我们查过来历,刘三喜欢喝酒,家境一般,而且家里一贫如洗,穷得叮当响。我们走访过他的街坊和亲友,他没有杀人动机。而且那天晚上他的行踪也非常清楚,是和别人一起喝酒喝到三更时分才出门,才出城门,然后碰到的尸体。后来我们又找到了几个目击者,他们在二更时分就发现了那里有人,当时只认为那是醉汉,没有想到那是个死人。”
宋雪凝微微叹气说:“我们目前也发现不了什么线索,真是惭愧。”
“此事从长计议,切勿操之过急。”
王铭安慰了一番。
……
在此之后,李婉儿时常来忘忧斋探讨案情。
其实宋雪凝知道,李婉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日午后,李婉儿又提着一盒新做的芙蓉糕,却忧心忡忡。
她坐在忘忧斋的木椅上发呆。
一旁的宋雪凝问道:“为何如此抑郁?”
李婉儿秀眉紧蹙,对宋雪凝低语:“我爹也为此案发愁。那位翰林院编修身份不一般。他虽官位不高,却是吏部张侍郎的得意门生,更是某位皇子颇为看重的年轻才俊。他的死,已在朝中引起许多非议,张侍郎认定此事绝非巧合,可能觉得这是政敌在示威!朝中大佬虽然多有争斗,但是从不杀人,一旦有人坏了规矩,后果不堪设想!张侍郎多次向京兆尹王铭和我爹爹施压。若处理不当,我爹爹可有好果子吃了。而且现在出现了第四个死者,昨晚死在了同心柳下!”
宋雪凝与宋正卿闻言,神色皆是一凛。
李婉儿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这是我今早从我爹爹那里得知的消息。死者是一名寒门书生,姓陈,名文靖。家境清贫,住在陋巷中,跟那个叫林丹青的画家隔得不远。”
“寒门书生?此人可也曾背弃誓言?”
“查过了。他曾与邻家女子订有婚约。但前段时间突然毁了婚约,也不知为何,然后昨晚死了。有人叫好,有人叫屈。可怜那女子家中仅有老母,靠织布为生,无钱无势,也是穷人。”
“怪哉。若按我们之前的推测,凶手是谋财害命,现在看来不像。”
李婉儿问道:“真的有柳鬼吗?专杀负心人,不论贫富?”
宋雪凝苦笑道:“我也说不清楚。”
正说着,一道温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持一卷画轴。
此人是忘忧斋的常客,也是李婉儿的情敌,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