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林渊很难不注意床上病弱的老人。
他的目光越过桓铭泰,落在了气息奄奄的老人身上:
“老人家这是?”
桓铭泰叹了口气,神情黯然:
“唉,为了探寻拯救岛屿和神明的办法,父亲他强行举行祭祀仪式,耗尽了心神,不小心被寒气入体,就此病倒了。
港口的医生已经离开寒叶岛避难。
村里的医师想尽了办法,也都不见好转……”
林渊闻言,目光转向了身旁的何乐天:
“这是我的船医,或许可以让他试试。”
何乐天正靠在冰墙上,双手插在兜里,一脸百无聊赖。
刚才被那战士用冰矛指着,他心里还憋着火呢。
林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何乐天翻了个白眼,但终究还是懒洋洋地站直了身子:
“老医师说了,为医者必先为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嘴里念叨着从狗尾岛老医师那里学来的话,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那就让我试试吧……”
别看他吊儿郎当。
自从在狗尾岛与那位老医师彻夜畅谈,将人家毕生所学的草药知识和几个压箱底的偏方都套到手后,何乐天的医术早已今非昔比。
船上那几本老医师赠送的医书古籍,他闲着没事就翻看,如今对这个世界的草药药理,懂得甚至比缝合魔物还多。
他走到床边,在桓铭泰搬来的兽皮凳子上坐下。
屋里的两名医师看着这个头发染得跟绿藻似的、耳朵上挂满钉环、身上还有纹身的‘医生’,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这是医生?
街痞流氓转型来的?
何乐天却毫不在意,伸出两根手指,有模有样地搭在了桓璟枯瘦的手腕上,闭目凝神。
片刻后,他睁开眼,点了点头。
“害,还以为什么大病。”何乐天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
“不就是简单的风寒入体,加上心力耗损过度么。”
此言一出,那两名老医师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简单风寒?
他们用尽了毕生所学,连最珍贵的‘雪心草’都用上了,村长的病情却依旧每况愈下,到了这小子嘴里,就成了‘简单风寒’?
何乐天站起身,瞥了其中一个医师一眼:
“你们都用了什么法子?
开了什么方子?”
那医师强忍着怒气,将他们用过的药材和方法一一报了出来,什么驱寒的姜汤,固本的参片,凝神的草药……
何乐天听完,懒洋洋地摆了摆手:
“知道了。现在还有什么药材,都拿出来看看。”
另一名医师没好气地抬来一个便携式的药柜。
打开柜门,里面分门别类地放着各种处理好的药材。
何乐天扫了一眼,随手抓了几样丢进一个石碗里。
然后,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他解开了自己一直提在手里的那个麻布包裹——
之前怕吓到港口的人,他就将饕餮用麻布给包起来了。
当他解开麻布,露出里面的东西时,冰屋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