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扑向自己的孩子,却被身后的另一把刺刀从背后贯穿....
几位老人被日军用绳索捆绑在一起,泼洒上从村民家中搜刮来的椰油,然后被点燃,人体瞬间变成了惨叫着挣扎的火炬,皮肉烧焦的臭味混杂着绝望的嘶吼,场景宛如地狱。
年轻的妇女们更是遭受了双重的厄运,她们在遭受野蛮的凌辱和殴打之后,大多也被无情地枪杀或刺死,尸体被随意丢弃在废墟间。
昔日宁静祥和、充满了孩童嬉笑声和炊烟的村庄,在短短一两个小时内,就变成了真正的人间屠宰场。
茅草屋被日军用火把点燃,火借风势,迅速蔓延,熊熊燃烧的烈焰映红了半边夜空,也映照出日军士兵们那一张张因为杀戮而扭曲、兴奋或因麻木而空洞的脸庞,以及村民们临死前那极度恐惧、痛苦和难以置信的绝望眼神。
一些年轻力壮的村民,如猎手出身的马努,试图组织微弱的反抗,或者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向丛林深处逃跑。
他们用自制的鱼叉、石斧勇敢地冲向敌人,但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现代化的枪弹?
大多在瞬间就被密集的子弹射成了筛子,或是在逃跑途中被追上,从背后被刺刀捅穿。
只有极少数像马努这样身手矫健、运气极好的人,凭借着对每一棵树木、每一块岩石的熟悉,身上带着伤,侥幸躲进了茂密得不见天日的丛林深处。
他们蜷缩在隐蔽的岩缝或树洞里,浑身颤抖,紧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耳朵里充斥着同胞们临死前的惨叫和日军魔鬼般的狂笑,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以及如同野火般燃烧起来的、对侵略者刻骨的仇恨。
马努透过树叶的缝隙,死死盯着那片燃烧的村庄,将每一个看到的日军面孔,都深深烙印在脑海深处,指甲因为用力攥拳而深深掐入了掌心,渗出了一些血液。
8月9日,清晨,天色灰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当德军“狼人”侦察小组,在沃尔夫上尉的亲自带领下,协同后续小心翼翼推进的海军陆战队士兵,清剿至此,准备扫荡可能的残敌时。
映入他们眼帘的景象,让这些久经沙场、见惯了死亡的硬汉们,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生理上的强烈不适。
烧焦的房屋废墟如同地狱狰狞的黑色骨架,在细雨中依然冒着缕缕带着焦臭味的青烟。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无法化开的焦糊味、血腥味,以及一种尸体开始腐烂后特有的、甜腻而令人作呕的气息。
雨水混合着地面的灰烬和尚未干涸的暗红色血液,形成了一条条污浊的、缓缓流淌的小溪。
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姿态各异、死状极其凄惨的村民尸体蜷缩的、匍匐的、仰面朝天的……许多尸体已经开始肿胀、变色,吸引了成群肥硕的绿头苍蝇,它们嗡嗡作响,在废墟和尸体上起起落落。
幸存的少数村民,如同惊弓之鸟,躲藏在丛林边缘的阴影里,眼神空洞、呆滞,充满了巨大的创伤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当看到全副武装的德军士兵出现时,非但没有感到安全,反而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发出压抑的惊呼,瑟瑟发抖地向后蜷缩,仿佛看到了另一群前来索命的恶鬼。
沃尔夫上尉脸色铁青,他蹲下身,仔细检查着一具趴在地上的、约莫四五岁孩童的尸体。
孩子背部有一个清晰的、被刺刀捅穿的窟窿,小小的身体已经僵硬,脸上还凝固着临死前极度的痛苦和恐惧。
沃尔夫的拳头紧紧握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嘎吱”声,脸上那道平时并不显眼的疤痕,此刻也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压抑而微微抽搐、泛红。
他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和喉咙涌起的酸意,用冰冷而微微颤抖的手,从随身携带的防水背包里,取出了那台沉重的、外观设置精美的ntessa-el onito大画幅皮腔折叠照相机。
他知道,此时此刻,任何语言在这些铁证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需要记录,需要让外界,让历史,看到这赤裸裸的、反人类的暴行。
他调整着焦距和光圈,快门声在死寂的村庄废墟中一次次清脆地响起,冷静而详细地记录下了这地狱般的场景化为焦土的村落轮廓、堆积如山的被屠杀平民遗体、被焚毁的老人特写、被刺刀挑死的婴儿、遭受凌辱后杀害的妇女....
每一个镜头,都像一把重锤,敲击着他冰冷的内心,他知道这每一个镜头将在未来,成为无可辩驳的、血淋淋的控诉。
“汉斯,”沃尔夫对身旁同样脸色惨白、强忍着不适的副手说道,声音沙哑而冰冷,仿佛来自深渊。
“立刻通过最高密级的通讯渠道,向舰队司令部,直接向冯·施佩伯爵本人,报告这里发生的....一切。强调,这是有组织的、针对平民的屠杀。”
“同时,以我的名义,请求立刻完全封锁这片区域和相关消息,在我们得到更高层明确指令前,绝不能让任何细节轻易泄露给外界,尤其是那些嗅觉灵敏的新闻记者。”
他顿了顿,补充道,“立刻组织医疗兵,尽力救治幸存者,给他们干净的食物、饮水和必要的药品,告诉他们,我们不是魔鬼,还有....将逝者安葬好。”
他预感到,手中这些沉重如山的照片,一旦在恰当的时机公之于众,将在世界的舆论场上,掀起怎样一场无法平息、足以埋葬一个国家声誉的惊涛骇浪。
几乎在同一时间,遥远的欧洲,瑞士日内瓦,湖光山色依旧旖旎。
一场由美国、英国流亡政府及法国流亡政府联合发起的、关于“调解太平洋冲突”的“非正式会议”,正在一间可以俯瞰日内瓦湖的、装饰奢华而隔音良好的酒店会议室内进行。
与会的美、英、法代表,衣着光鲜,面带忧色,语气“公允”而“恳切”地阐述着他们的观点,试图扮演和平缔造者的角色。
“诸位尊敬的代表,”美国特使,一位资深的、以“中立”和“务实”着称的外交官,指间夹着雪茄,侃侃而谈。
“太平洋地区持续升级的军事冲突,已经严重影响了世界的和平与稳定,尤其是对至关重要的国际贸易航线的破坏,令所有依赖海洋贸易的国家感到深切担忧。”
“德意志帝国作为欧洲乃至世界的重要稳定力量,我们完全理解其在太平洋维护自身合法利益和殖民地安全的必要性。”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微妙。
“但是,持续的、不断升级的军事行动,尤其是对日本本土和其海上运输生命线的近乎毁灭性打击,是否有些……过于激烈,超出了必要的自卫范畴?这种强度的对抗,可能导致无法预料的局势升级,甚至不幸地将更多原本中立的无辜民众卷入战火,这恐怕并非各方所愿。”
英国流亡政府的代表,一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派绅士,随即用一种带着忧虑的腔调附和:
“确实如此。我们通过一些……非正式的渠道了解到,日本方面其实已经多次表达了寻求和平解决争端的意愿。”
“他们承认在珊瑚海以及后续的一些冲突中,可能存在‘某些战术层面的过激行为’,并表示愿意在确保其‘基本生存权益’和‘国家尊严’的前提下,进行严肃而富有诚意的谈判。”
“持续的封锁和无休止的打击,只会让东京内阁中的温和派失势,让军方的立场更加强硬,这显然不利于问题的根本解决,只会加深仇恨的循环。”
法国流亡政府的代表则更加直白,几乎不加掩饰地暗示道,同时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而且我们必须从更宏观的地缘政治角度考虑问题,一个过度虚弱、甚至面临内部崩溃风险的日本,可能会导致整个远东地区的力量出现危险的真空和失衡,从而产生新的、更加难以预料和控制的混乱与不稳定因素。”
“这似乎……并不完全符合在场所有主要大国的长远利益和安全考量。” 他的潜台词显而易见:一个被严重削弱的日本,将无法在远东有效牵制德国和苏俄政府、华夏的力量。
他们的言辞包裹着“和平”、“稳定”、“无辜民众”的糖衣,看似中立公允,实则处处偏袒日本,试图为日本的被迫反击行径和日益残酷的战术寻找开脱和淡化的理由,并试图利用所谓的“国际社会担忧”和“力量平衡”等概念,向德国施加压力。
迫使德国停止或至少大幅放缓在太平洋的凌厉攻势,为已显疲态、濒临绝境的日本,赢得宝贵的喘息之机,甚至谋求一个体面的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