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步兵在所剩不多的坦克支援下,在深及腰部的雪地中向红军阵地发起冲锋。
战斗从一开始就极其残酷。红军火力点喷吐出致命的火焰,德军士兵成片倒在雪地上,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原。
曼施坦因上校再次亲临一线,协调几个装甲突击群,试图在红军防线上打开缺口,他们一度取得了突破,但很快遭到红军预备队(包括新抵达的西伯利亚滑雪部队)凶猛的反冲击,突破口被重新封闭,曼施坦因本人也在指挥战斗中被迫击炮弹片轻微划伤。
在北路,博克的部队再次对加里宁发动猛攻,奥匈帝国部队的进攻再次受挫,损失惨重,其战斗力遭到严重质疑。
在南路,龙德施泰特的进展相对顺利一些,克莱斯特的装甲部队和哥萨克白军骑兵协同,向卡希拉方向推进了约20公里,威胁到莫斯科南翼的交通线,但距离达成战略合围仍遥遥无期。
12月28日,德军发动了最后一波绝望的进攻,士兵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在军官的驱赶下冲向红军的铁丝网和机枪阵地。
甚至发生了小规模的肉搏战,然而,红军的防线如同冻土般坚硬,德军的进攻浪潮一次又一次地撞得粉碎。
传令兵阿道夫·希特勒在这场混乱的雪地血战中差点被红军狙击手击中,其所在的团伤亡过半。
至12月31日,1916年的最后一天,“冬至”攻势彻底失败,德军在莫斯科郊外付出了惊人的代价,却未能前进一步。
红军的损失同样巨大,但他们成功守住了阵地,莫斯科,这座红色的巨城,依然巍然屹立在冰天雪地之中,仿佛不可征服。东线战事陷入了彻底的僵局,双方都筋疲力尽,只能转入防御,等待寒冬过去和来年春天的变化。
就在东线血流成河之际,与此同时,那场刺杀皇帝的失败让大西洋彼岸的政治风波,也为全球战局投下了一道新的变数。
日本刺杀德国皇帝未遂事件在国际上持续发酵,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外交涟漪,其影响远远超出了柏林和东京的预料。
德国方面有意无意地向外界透露部分细节(经过精心剪辑以最大化渲染日本的“卑鄙”和自身的“受害”),世界各大报纸连篇累牍地报道这起“世纪阴谋”,将日本描绘成一个不择手段、破坏国际规则的“东方野蛮人”。
12月18日,华盛顿特区。 面对国内汹涌的舆论浪潮(既有对刺杀行为的普遍谴责,也有对卷入欧洲战事的更深恐惧)和国会内孤立主义势力的强大压力,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经过艰难权衡,终于在白宫新闻发布厅发表了重磅公开声明。
他面色凝重,语气严肃,强烈谴责了日本的“卑鄙暗杀行径”和“对国际法与文明世界道德准则的粗暴践踏”,称这种行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原谅,且为所有热爱和平的国家所不齿”。
他紧接着宣布了一项至关重要的决策:
“鉴于欧洲战争的极端复杂性,以及远东地区最新出现的、令人极度不安且难以预料的危险局势,美利坚合众国经过慎重考虑,决定维持并强化其严格中立立场。”
“这意味着,我国将不会向欧洲的任何交战国提供军事贷款、武器装备或任何形式的军事人员支持。”
“我们呼吁所有国家保持克制,通过外交途径解决争端,美利坚的职责和重心在于保卫美洲的和平与安全,维护西半球的稳定,而非卷入旧大陆那些盘根错节、似乎永无止境的民族仇杀与权力争斗之中。”
威尔逊的声明,虽未明确表态支持德国,但其“严格中立”的承诺,等同于在外交和道义上给了德意志帝国一颗巨大的、梦寐以求的定心丸。
这事实上抛弃了正苦苦支撑的英国和已濒临崩溃的法国协约国阵营,至少在当前阶段,彻底消除了美国直接军事干预欧洲战事的可能性。
伦敦和巴黎方面感到的是彻骨的寒意和被背叛的绝望,而柏林无忧宫内,则不免松了一口气,尽管这松气中带着谨慎。
消息传到东京,日本政府陷入了极大的恐慌和外交尴尬, 内阁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试图控制这场巨大的损害。
他们起初试图辩解,苍白地声称这是“个别激进分子的擅自行动”、“与帝国政府无关”,并指责德国“伪造证据、恶意污蔑”。
然而,在国际社会一片质疑和谴责声中,这些辩解显得如此无力,日本本就因其在太平洋的扩张野心和对华“二十一条”而备受猜忌,此次事件更使其国际形象一落千丈,与英美等西方国家的关系降至冰点。
国内政治也因此掀起波澜,陆军马鹿和海军马鹿相互指责对方情报失误或行动冒进,政府遭遇严重的信任危机。
在巨大的国际压力下,日本不得不暂时收敛其在太平洋和远东的激进扩张势头,陷入前所未有的外交孤立境地,急需寻找打破僵局的方法。
1916年的最后时光,在硝烟、鲜血、冰霜和错综复杂的政治博弈中缓缓流逝, 德意志帝国在西线取得了辉煌的、近乎压倒性的胜利,迫使法国屈服和肢解了意大利又迫使英国孤悬海岛(国内反战,殖民地起义不断)。
但在东线,却在莫斯科坚城之下撞得头破血流,陷入了残酷而代价高昂的僵持,美国的暂时中立带来了宝贵的战略喘息之机,但东线巨大的消耗、严冬的极致考验以及国内日渐紧张的资源,也无比清晰地暴露了帝国力量的极限。
林晓皇帝在无忧宫内,看着东西两线截然不同的战报——西线的胜利捷报与东线的惨烈伤亡统计——心中喜忧参半,难以平静。
他知道在另一个时间线的1941年德军也是因为部分原因导致莫斯科战役的失败,但战争的总体态势虽已大幅扭转已经偏离了最初的结果,可惜的是距离最终的、可靠的和平还无比遥远。
甚至,最艰难的部分——如何消化并巩固西线的巨大战果,如何打破东线的血腥僵局,如何应对国内外的未知变数以及未来的法西斯崛起和经济大危机——可能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