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依法依规!”赵瑞龙气得笑了起来,“祁同伟,你行!咱们走着瞧!”
说完,不等祁同伟回应,便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祁同伟缓缓放下手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与赵瑞龙的这次通话,彻底表明了态度,划清了界限。他知道,这必然激怒赵瑞龙,甚至可能引来赵家的报复。但这是必须走的一步。他不能再与赵家捆绑在一起,必须让他们清楚地意识到,他祁同伟已经选择了另一条路。
然而,赵瑞龙的焦虑和威胁,也让他感到了切实的危险。狗急跳墙,赵瑞龙这种人,在感到绝望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必须加快自己的步伐。
他立刻拿起座机,接通了程度的电话。
“赵瑞龙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语气很不好。”祁同伟言简意赅,“他很可能会有过激行动。两件事:第一,加强对蔡成功的监控和保护,绝不能让他落到赵瑞龙或者侯亮平任何一方的手里,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先请’他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第二,加快收集赵瑞龙和山水集团违法证据的速度,特别是那些与我们切割干净了的、能置他们于死地的证据。”
“明白!厅长,蔡成功最近躲在他一个远房表亲开的小旅馆里,很隐蔽,但我们的人一直盯着。赵瑞龙那边,我们最近拿到了一些他们通过地下钱庄转移资金的线索,正在深挖。”程度迅速汇报。
“很好。证据要扎实,要形成完整的链条。另外,注意我们自身的安全,赵瑞龙可能会狗急跳墙,不排除使用非常手段。”祁同伟叮嘱道。
“是!我会安排好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结束通话,祁同伟走到办公室的保险柜前,输入密码,从里面取出一部从未启用过的、经过特殊加密处理的卫星电话。这是他为最紧急情况准备的终极联络工具。
他开机,拨通了一个记忆深处的号码。几声长音后,电话被接起,对方没有出声。
祁同伟用低沉而清晰的声音说道:“风向已变,旧船将沉。新港尚远,需备足粮草,静观其变。”
对方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模糊而简短的回答:“知。”
电话挂断。祁同伟将卫星电话的电池取下,重新锁进保险柜。这是一条他埋藏极深的暗线,连通着某个在关键时刻或许能提供庇护或信息的海外关系。非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动用。
做完这一切,祁同伟才感到稍稍安心。赵瑞龙的焦虑,是他预料之中的反应,也是他可以利用的契机。赵家越慌乱,露出的破绽就越多,他暗中收集证据的机会就越大。而侯亮平的调查,则是最好的驱动力,逼着赵家走向疯狂。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稳坐钓鱼台,一方面继续向沙瑞金展示自己的“价值”和“正道”,另一方面,冷眼看着赵瑞龙和侯亮平这两虎相斗,并确保关键的证人蔡成功,最终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是一场走钢丝般的危险游戏,但他已经没有退路。赵公子的焦虑,正是他祁同伟破局的机会。他必须牢牢抓住,在这惊涛骇浪中,寻找到那一线生机。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阴沉下来,一场秋雨,似乎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