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本人的意思？
刘亚豪的大脑一时无法处理这个信息。
“那日茶馆之后，婉儿姐是真的伤了心。”韩夜的语气难得地带上了几分郑重，“但她不信你对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想知道，在你刘亚豪心里，她苏婉儿，到底算个什么？是不是真的就……一文不值，可以让你毫不犹豫地为了一个相亲对象把她推开，然后转头就能和另一个女人谈婚论嫁？”
刘亚豪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蜷缩起来。
“所以……联姻是假的？”他艰难地问。
“废话！”韩夜白了他一眼，“林家那个书呆子，能入得了苏婉儿的眼？那照片是p的，背景是真的，人是硬凑的，就为了骗你这个钻进牛角尖的蠢货！”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席卷了刘亚豪。但紧随而来的，是更深的无地自容和愤怒。
“你们……你们凭什么这样耍我？！”他低吼道，感觉自己的尊严被彻底践踏。
“耍你？”韩夜猛地踩了一脚刹车，跑车发出刺耳的声音停在路边。他转过头，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刘亚豪，“刘亚豪，我们他妈是在救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跟一个你根本不爱的女人在一起，行尸走肉一样！你以为你这是在负责？你这是在慢性自杀！也是在耽误那个李静！”
“那我该怎么办？！”刘亚豪被彻底激怒了，所有的压抑和痛苦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他赤红着眼睛瞪着韩夜，“像你们一样？生来什么都有，可以随心所欲地去追求所谓的爱情？我不配！我他妈不配你懂吗？！我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我拿什么去高攀她苏婉儿？拿我这一屁股债？拿我这个乱七八糟的家？！”
“说来说去，不就是因为你穷吗？！”韩夜的声音比他更大，带着一种一针见血的残酷，“刘亚豪，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所有的自卑，所有的退缩，所有的‘不敢高攀’，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没钱没势，给不了她苏婉儿优渥的生活，怕被人看不起吗？！”
“是！我就是穷！怎么样？！”刘亚豪几乎是嘶吼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却被他死死忍住，“穷就是原罪！穷就不配谈感情！这难道不是这个世界的现实吗？！”
“放你妈的屁！”韩夜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穷是现状，不是定局！你刘亚豪有脑子，有技术，有能力！你和北辰的那个项目，一旦成功，你会缺钱吗？你会缺地位吗？到时候，谁还敢说你配不上谁？！”
他喘着粗气，盯着彻底愣住的刘亚豪，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之所以自卑，之所以觉得不配，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足够硬气的事业和资本！当你真的凭自己的能力站到足够高的地方，所谓的阶层，所谓的配不配，全都是狗屁！”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找个‘差不多’的女人将就一辈子！而是他妈的抬起头，挺起胸，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搞事业上！等你真正强大了，你才有资格，也有底气，去追求你真正想要的人！”
韩夜的话，如同惊雷，在刘亚豪混乱的脑海中炸响，将他一直以来用以自我保护的、名为“自卑”的坚硬外壳，劈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他一直将贫穷和家世视为无法逾越的鸿沟，视为他注定不配拥有美好感情的原罪。却从未想过，这条鸿沟，或许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去填平？这个原罪，或许可以通过自身的强大去洗刷？
是啊……如果……如果项目成功了，如果他真的凭借自己的技术创造出了价值，拥有了财富和地位……那他是不是，就可以稍微……挺直一点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