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刘亚豪看着窗外流逝的霓虹，回答得心不在焉。
“林若曦呢？”韩夜继续问。
“也很好。和韩少你很般配。”刘亚豪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出这句社交辞令。
韩夜嗤笑一声：“般配？是啊，家世般配，学历般配，连喜欢的音乐类型都他妈般配。”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是满意还是嘲讽。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引擎低沉的声音。
“亚豪，”韩夜忽然开口，声音认真了几分，“看着我和林若曦这样……你有什么感觉？”
刘亚豪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我……没什么感觉。”他如实回答。他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林若曦很好，韩夜也很好，但他们之间那种礼貌而疏离的互动，更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社交舞，缺乏……温度。
“是吗？”韩夜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桃花眼里闪着幽光，“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才算‘有感觉’？像北辰和晴萱那样？”
顾北辰和叶晴萱……刘亚豪的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心头又是一阵莫名的酸涩。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韩夜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残忍的洞察力：“亚豪，你其实不是在自卑，你是在害怕。”
刘亚豪身体微微一僵。
“你害怕承担责任，害怕让对方失望，更害怕有一天，你自己或者你那个乱七八糟的家，会成为对方的拖累。所以，你宁愿从一开始就切断所有可能，把自己缩在壳里，以为这样就能安全。”韩夜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你看着北辰和晴萱羡慕，看着我和林若曦无感，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你打心眼里觉得，那种纯粹的、不顾一切的感情，你根本不配拥有，也负担不起。”
这番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剥开了刘亚豪所有自欺欺人的伪装，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血淋淋地暴露在灯光下。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内心的痛楚，远比这强烈千百倍。
韩夜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色和紧绷的侧脸，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默默地开着车。
有些脓疮，必须挑破，才能有愈合的可能。而他带刘亚豪参与这些“约会”，真正的目的，或许从来就不是为了考察林若曦，而是为了让刘亚豪在旁观中，看清他自己内心的渴望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