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刘亚豪近乎自虐般的投入和顾北辰出色的商务运作下,他们的智能家居项目终于与一家背景雄厚、理念相投的科技公司达成了初步投资意向。虽然估值不如之前期待的“创芯科技”,但对方给予了团队极大的自主权和尊重,这对于初创项目而言,至关重要。
为了庆祝这个阶段性的胜利,也为了缓解团队连日来的紧张疲惫,顾北辰在一家高级餐厅订了包间,邀请项目核心成员以及一直支持他们的韩夜、陈默聚餐。自然,他也试探性地邀请了苏婉儿和柳心玥。
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是,苏婉儿和柳心玥竟然都答应了。
这让原本应该纯粹的庆功宴,蒙上了一层微妙而复杂的色彩。刘亚豪在得知两人都会来时,紧张得几乎一夜未眠。
餐厅环境典雅奢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包间里,气氛热烈。顾北辰作为东道主,从容不迫,谈笑风生。韩夜和陈默插科打诨,活跃气氛。团队成员们也都很兴奋,互相敬酒,庆祝这来之不易的成果。
苏婉儿和柳心玥坐在席间,一个明艳夺目,一个清雅知性,如同两道截然不同却同样吸引人的风景线。苏婉儿似乎完全忘记了之前实验室送汤的不愉快,与顾北辰、韩夜他们交谈自如,偶尔也会和柳心玥低声交流几句,姿态优雅得体。柳心玥则一如既往地安静,脸上带着淡淡的、得体的微笑,只有在别人与她说话时,才会认真地倾听和回应。
而刘亚豪,则成了整个包厢里最格格不入的存在。
他坐在角落,面前的酒几乎没动,美味的菜肴也食不知味。他感觉自己像一件被摆错了位置的展品,与周围的环境和人格格不入。兄弟们兴奋的讨论,在他听来有些遥远;苏婉儿偶尔投来的、看似随意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柳心玥那平静包容的眼神,则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成功的喜悦,被内心深处翻涌的自卑和不安彻底淹没。他看着在座诸人——家世显赫的顾北辰、韩夜,明媚张扬的苏婉儿,睿智沉静的柳心玥,甚至包括家境优渥、活泼外向的陈默……他们属于同一个光鲜亮丽的世界。而他呢?一个靠着拼命和运气才勉强挤进这个圈子的异类,一个身后还拖着一个沉重且不稳定家庭的拖累。
酒精的作用下,这种情绪被无限放大。他觉得自己像个骗子,窃取了本不属于自己的关注和成功。他不配坐在这里,不配接受他们的祝贺,更不配……得到那两位女性哪怕一丝一毫的垂青。
聚会进行到后半程,气氛越发高涨。有人起哄,让项目的最大功臣刘亚豪讲几句。
在众人的注视下,刘亚豪僵硬地站起身。他端起面前的酒杯,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仿佛看到了自己摇摆不定、充满裂痕的人生。
他张了张嘴,原本准备好的、感谢团队感谢兄弟的客套话,在喉咙里转了几圈,却变成了一番带着醉意和浓浓自嘲的、近乎剖白般的独白:
“谢谢……谢谢大家。”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异常的平静,却让热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这个项目……能走到今天,靠的是北辰,是团队里每一个人的努力,是韩夜、陈默你们的支持……我……我其实没做什么。”他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我只是……比较走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