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住了。
抗拒和不适吗？有的，尤其是最初，那种被“施舍”和“怜悯”的感觉让他如芒在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最近，苏婉儿似乎也在调整她靠近的方式，变得更加细腻，更懂得尊重他的界限。那份温暖……是的，他无法否认，在实验室接到那杯姜茶时，在球场上听到她隔着电话的叮嘱时，心底确实会划过一丝暖流。
那……是心动吗？
他不知道。他对于感情的认知，还停留在与林薇薇那段青涩而纯粹的过去，以及被孟梵狠狠欺骗利用的惨痛教训中。他分不清什么是感激，什么是同情，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欢。
看着刘亚豪陷入沉思和迷茫的脸，柳心玥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给予他思考的空间。她知道，对于刘亚豪这样内心敏感、防御机制强的人来说，直面情感，尤其是接受一份看似“高攀”的情感，需要时间和过程。
“我……我不知道。”良久，刘亚豪才有些艰难地开口，语气带着困惑，“我只是觉得……很复杂。”
“感情本身就是这样，很少是非黑即白的。”柳心玥表示理解，“不需要急于给自己下定论。重要的是，保持觉察，尊重你自己的感受。无论是接受，还是保持距离，都应该是你基于内心真实需求做出的选择，而不是被外界的压力或者内心的恐惧所绑架。”
她的话，像一把温柔的钥匙，试图打开刘亚豪心中那扇关于情感的门。门后是何种风景，还需要他自己去探索。
诊疗结束时，刘亚豪感觉内心轻松了一些，但也更加混乱。柳心玥没有给他答案，却帮他理清了问题所在。
他走出诊疗室，外面的阳光正好。他想起苏婉儿那双盛满关切的眼睛，又想起柳心玥冷静睿智的分析，两种截然不同的女性形象在他脑海中交织。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婉儿发来的信息：
【听说你们项目调试遇到点小麻烦？我认识一个做传感器很厉害的工程师，需要的话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信息的后面，跟了一个可爱的加油表情。
刘亚豪看着这条信息，心中那复杂的情绪再次翻涌起来。她总是这样，在他可能需要帮助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提供着不着痕迹却又切实有效的支持。
他犹豫了一下，回复道：【谢谢，暂时还不用。我们自己先尝试解决。】
他没有完全拒绝，也没有立刻接受，选择了一个折中的、留有余地的回应。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