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的末尾画着一只小小的白鸽,旁边写着日期:1987年6月12日。
“是那个穿军装的男人写的信。”我恍然大悟,“他叫阿禾?”
李醒指尖微微颤抖,将信纸小心地折好放进怀里:“守钟人说的‘空白’,不只是遗憾,还有藏在心里没说出口的爱与等待。”他抬头望向天空,那只白鸽正朝着远方飞去,“看来这封信,总会送到该去的地方。”
大哥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街道尽头:“你们看,那是什么?”
只见蚀时城的城墙正在变得透明,像融化的冰。城墙外不再是混沌的灰色,而是一片辽阔的草原,夕阳正落在远处的山尖上,将天空染成温柔的橘粉色。守钟人消散的地方,长出了一片小小的花田,白花瓣在风中摇曳,与碎花裙女人手中的花瓣一模一样。
“蚀时城要消失了?”林默有些不舍地摸了摸身旁的钟表屋墙壁,墙壁已经变得像雾一样轻柔。
“不是消失,是变回它该有的样子。”李醒望着草原,“它吞噬了太多空白,现在空白被填满,它就不再需要靠腐蚀来维持存在了。”
随着他的话音,整座城池开始变得透明,齿轮与钟摆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夕阳的光芒中。我们脚下的地面渐渐变成柔软的草地,大本钟的轮廓在星光中慢慢淡去,最后只留下那根银亮的发条,静静地躺在草地上。
我捡起发条,上面的刻度依旧清晰,“3”刻度旁的“安”字闪着微光。“这或许是蚀时城留给我们的礼物。”我说着,将发条递给林默,“你保管着吧,毕竟是因‘安’字开始的。”
林默小心地接过发条,与那枚银锁片系在一起,放进贴身的口袋里。“以后不管到了哪个世界,看到它就会想起这里。”
夕阳的光芒洒在草原上,我们并肩坐下来,看着远处的炊烟升起——那是真正的人间烟火。墨影趴在我腿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草地;大哥用触须编着草环,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碎花裙女人在给我们分剩下的白花瓣,说带在身上能安神;李醒手里摩挲着那封信,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接下来去哪?”林默靠在我肩上,声音懒洋洋的。
李醒抬头看了看渐暗的天空,繁星开始浮现:“听说东边有座‘回声谷’,能听到心里最想听到的声音。要不要去看看?”
大哥立刻来了精神:“能听到烤全羊的滋滋声吗?”
碎花裙女人笑着拍了他一下:“就知道吃!说不定能听到家人的声音呢。”
我摸了摸口袋里那枚“缘”字印记,感受着它传来的微弱暖意,抬头望向星空:“走吧,不管去哪,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墨影似乎真的理解了我的意思,它兴奋地发出两声欢快的叫声,然后像离弦的箭一样疾驰而去,径直朝着东边飞奔而去。它的尾巴高高地翘起,如同一面小小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们见状,不禁被墨影的热情所感染,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连忙迈开脚步,紧紧地跟随着它。我们的步伐轻快而愉悦,在广袤的草原上留下了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然而,草原上的晚风轻柔地吹拂着,带来了一片片嫩绿的草叶,它们像是大自然的使者,轻轻地覆盖在我们的脚印上,仿佛要将我们的足迹抹去。转眼间,那些脚印就被草叶掩盖得无影无踪,仿佛我们从未从这里走过。
可是,尽管脚印消失了,但我们心中的记忆却如同被刻上了深深的印记一般,永远不会磨灭。每一步的行走,都伴随着欢笑和期待,都成为了我们故事中的一部分。
远处的星光与近处的萤火交相辉映,宛如一幅梦幻般的画卷。蚀时城的最后一点光芒也渐渐融入了夜空,宛如一颗明亮的星星,在浩瀚的星空中闪烁着独特的光芒。
我知道,那些曾经的空白和遗憾,如今都已被填满、被弥补。它们就像这颗明亮的星星一样,在我的记忆深处永远闪耀着,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还有更多的精彩等待着我们去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