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杆突然微微发烫,像有生命似的,竟自己立了起来,笔尖指向花海的方向,在空气中划出个“救”字。
李醒的红痕与笔杆产生了共鸣,红光顺着笔杆游走,那些繁复的花纹渐渐清晰——是无数个“守”字,层层叠叠,像道坚固的屏障。“这上面有守剑人的灵力。”他肯定地说,“你妈妈当年遇到过守剑人,是他们帮她把笔藏了起来。”
沈砚的眼睛亮了:“我就知道!坞主说林晚女士把笔扔进了‘无妄海’,我才不信!”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指尖冰凉,“现在竹简坞的人都快被活字吞噬了,那些用精血刻的字活了过来,在坞里到处抓人,把人变成新的‘墨’。只有仓颉笔能镇压它们,求求你,跟我回去一趟吧!”
木屋外的花海突然掀起一阵波澜,紫花、白花、金烬花齐齐往一个方向倾倒,像在指引什么。墨影跳到窗边,对着花海深处“喵”了一声,那里隐约能看见个黑色的影子,正在花丛里快速移动,影子边缘渗出细小的墨点,落在花瓣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是活字!”沈砚脸色骤变,“它们跟着仓颉笔的气息找来了!”
大哥将我们护在身后,青紫色触须在空气中绷紧:“看来想安稳住也不行了。”他把花瓣饼塞进我手里,“拿着,甜气能挡挡它们。”
李醒握紧了我的手腕,红痕上的紫花与仓颉笔的笔杆相呼应,发出温暖的光:“去竹简坞。”他看向沈砚,眼神锐利,“顺便问问你家坞主,当年为什么非要逼一个女人刻奴契。”
墨影蹭了蹭我的裤腿,琥珀色的眼睛里映出花海深处越来越近的黑影。我看着桌上的仓颉笔,突然想起妈妈留在腐纸村的字纸,想起雀书林里她化作的金烬字——原来她从来都不是在逃跑,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什么,就像骨瓷镇的守瓷人,皮影村的红衣皮影,锈铁镇的谢铁匠。
“走吧。”我拿起仓颉笔,笔杆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像妈妈的手在轻轻握着我,“去把妈妈没做完的事,做完。”
沈砚感激地点点头,背起包袱跟上我们。木屋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窗台上的布偶对着我们的方向,红豆眼睛亮晶晶的,像在说“早点回来”。
花海深处的黑影越来越近,隐约能看出是个巨大的“杀”字,笔画边缘滴落着黑色的墨汁,所过之处,花瓣尽数枯萎。墨影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尾巴上的金烬凝成了小小的刀刃。
李醒手腕上的红痕如同一股活跃的红色溪流,在他的腕间缓缓流动,仿佛一条刚刚苏醒的红龙,正跃跃欲试地展示着它的力量。这条红龙与仓颉笔的笔杆相互呼应,共同散发出令人目眩的光芒,仿佛它们之间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大哥的触须如同展开的翅膀一般,将林默和碎花裙女人紧紧地护在中间,形成了一道坚实的屏障。他的触须微微颤动着,似乎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我紧紧握住手中的毛笔,感受到笔尖的暗红墨汁在微微颤动,仿佛它也在期待着被我用来书写一个全新的故事。这墨汁的暗红色调让人联想到鲜血和生命,它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情感。
竹简坞的道路在花海的尽头若隐若现,宛如一条通向未知世界的神秘通道。而在那黑影的背后,隐藏着的不仅仅是活字的凶戾,还有妈妈当年未曾说出口的苦衷,以及所有用善念书写下的、终将战胜邪恶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