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碎花裙女人的声音虽然还很虚弱,但却充满了急切。她颤抖着手指,指向通道的深处,“缝脸婆的本体就在通道的尽头,她靠吸食人脸的精气来维持生命!”
听到这句话,我们的心中都涌起一股恐惧。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可言。我们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通道,通道内部异常狭窄,仅能容下一个人通过。墙壁黏腻滑溜,给人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仿佛是用脂肪砌成的一般。
还魂灯的火焰在这狭窄的通道中显得格外明亮,照亮了墙壁上的刻痕。这些刻痕都是些扭曲的人脸,它们的眼睛里流淌着蜡油般的泪水,看上去诡异而恐怖。
通道尽头是间圆形的石室,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个巨大的茧,茧是用无数张人脸缝制的,接缝处露出森白的线。缝脸婆站在茧前,正用针线将一张新剥的脸皮缝上去,那张脸……赫然是李醒的模样!
“你们果然会来。”伴随着这句阴森森的话语,缝脸婆缓缓转过身来。她那黑洞洞的眼眶里,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之光,仿佛她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了。
“这张脸的精气最足,缝在茧上,我的‘完美假面’就差最后一块了!”缝脸婆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癫狂和满足,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就在这时,石台上的茧突然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挣扎。随着茧的跳动,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从里面传了出来,那声音像是有无数灵魂被囚禁在其中,痛苦不堪。
李醒的红痕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冲向石台,口中怒吼道:“那是用所有受害者的脸做的!”
然而,就在李醒快要冲到石台的时候,缝脸婆手中的剪刀如闪电般刺向了他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碎花裙女人突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李醒身前,她手中的红花瓣迅速化作一面坚固的盾牌,挡住了缝脸婆的剪刀。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剪刀锋利的刃口无情地刺穿了花瓣,然而与此同时,碎花裙女人的手臂也被这股力量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如泉涌般激射而出。
那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袖,仿佛一朵盛开在白色花瓣上的妖冶之花。尽管疼痛难忍,碎花裙女人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她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剧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
令人惊讶的是,那原本应该被剪刀剪断的花瓣,此刻却像是拥有了生命一般,紧紧地缠住了缝脸婆的手腕,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这诡异的束缚。
“用还魂灯照她!”碎花裙女人强忍着剧痛,对着李醒大喊道。她的声音因为痛苦而有些沙哑,但其中蕴含的焦急和决绝却让人无法忽视。
李醒闻声,连忙将还魂灯高高举起,幽绿色的火焰在黑暗中摇曳,如鬼火一般。当这诡异的光芒照在缝脸婆那没有皮肤的脸上时,她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毛骨悚然。
随着这声惨叫,缝脸婆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扭曲着,她的肌肉和骨骼都在痛苦地颤抖,就像正在融化的蜡烛一般。而原本放置在石台上的茧,也开始慢慢地剥落,显露出里面隐藏的东西。
当茧完全剥落之后,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血肉之躯,而是一团密密麻麻的线,这些线相互交织缠绕,仿佛形成了一个复杂而又神秘的图案。而这些线的尽头,竟然连接着每个无面人的后颈,仿佛它们是被这团线操纵着的木偶一般。
“她在用线控制所有人!”林墨捡起地上的针,狠狠扎向线团,线断的瞬间,外面传来无面人倒地的声响。
李醒的红痕化作利刃,斩断了缝脸婆最后的丝线。她的身体在还魂灯的火焰中迅速干瘪,最后变成一张焦黑的假面,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石台上的线团渐渐消散,露出枚青铜钥匙,上面刻着张完整的人脸。
还魂灯的火焰开始变弱,碎花裙女人的身影也跟着变得透明:“钥匙能打开下一个世界……我不能跟你们走了,灯油快燃尽了。”
“不!”大哥死死攥着她的手,触须上的青光拼命注入她的身体,却只能让她的身影清晰一瞬。
“阿大,记得吗?”她笑了,眼角的红痕像朵花,“我等的不是回时城,是你啊……”身影化作点点光粒,融入还魂灯的火焰,最后只留下片红花瓣,落在青铜钥匙上。
石室开始震动,无面村在我们身后渐渐坍塌,那些假面都化作纸灰,随风飘散。我们握着青铜钥匙,站在村子的废墟前,钥匙上的人脸突然睁开眼睛,指向远处的黑雾,那里隐约有座巨大的城池轮廓,城门上没有字,只有无数双眼睛在闪烁。
“下一个世界……”李醒握紧钥匙,红痕的光芒里,映出城门后无数晃动的人影,他们都没有脸,却在朝着我们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