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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我是‘7’号?(2 / 2)

铁面具人突然笑了,笑声在空荡的病房里回荡,像有无数个声音在跟着笑。“你以为李醒为什么护着你?”他凑近一步,面具几乎贴到我脸上,“他是5号,当年是他把你推出去顶罪的。你以为那些‘清理者’是来救你的?他们是来回收‘残次品’的!”

手背上的“7”字疤痕彻底裂开,血珠滴在地上,竟像活物般蠕动着,汇成只小小的血虫,往床底钻去。我这才看清,床底的水泥地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上都划着鲜红的叉,最上面那个就是我的名字,旁边写着“替换品”三个字。

“他们说,你这具身体撑不了多久了。”铁面具人抬手抚上我的脸,他的指尖冰凉,带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不过别担心,我们会给你找个新的‘壳子’,就像当年对5号做的那样。”

门外传来李醒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老院长的嘶吼停了,藤条不再抽动,只有那盏红灯笼的光透过裂缝,在地上投下道越来越粗的影子,像只手,正慢慢攥紧。

铁面具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往床底拽:“快进去!老东西要进来了!床底有通道,能通到后山!”他面具上的眼洞突然射出红光,“记住,别信5号的眼泪,他的愧疚都是演的!”

我被他拽得踉跄着扑到床底,手腕被抓出几道血痕。抬头时,正看见铁面具人转身走向门口,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后心处,印着个模糊的编号——“0”。

老院长的嘶吼再次响起,木门彻底被撞碎,藤条带着黑液抽向铁面具人,他却不躲,只是回头冲我咧嘴笑了笑,面具上的锈迹簌簌往下掉。“活下去,7号。”

床板突然被整个掀开,我连滚带爬地钻进床底的通道,只听身后传来铁面具被藤条抽碎的脆响,还有老院长“嗬嗬”的喘息声。通道里漆黑一片,只有手背上“7”字疤痕渗出的血在发光,照亮了前方狭窄的路。

血腥味、福尔马林味、还有老院长身上的腐臭味混在一起,往通道里灌。我摸着冰冷的泥土往前爬,心里反复回响着铁面具人的话——5号推我顶罪?李醒在演愧疚?那刚才他挡在我面前……

突然,指尖摸到块冰凉的金属,是枚铭牌,上面刻着“5”。铭牌旁边,还有半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两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勾着肩笑,一个是年幼的李醒,另一个……是戴着铁面具的“0号”。

通道剧烈晃动起来,头顶的泥土簌簌往下掉,老院长的嘶吼近在咫尺。我攥紧铭牌,跟着血光指引的方向,拼命往前爬,只希望能爬出这该死的7号病房,爬出这场没有尽头的噩梦。

通道尽头透出微光时,指甲缝里已经塞满了泥土和碎骨。我连滚带爬地钻出去,发现自己站在片乱葬岗上,坟头的木牌歪歪扭扭,大多已经腐朽,露出底下的白骨,有些骨头上还缠着蓝白条纹的布条——是疗养院的病号服。

最显眼的是座新坟,没有木牌,只插着根沾血的芦苇秆,秆上缠着半片雨衣,是林默的。坟头的土还很松,我蹲下去摸了摸,土是温的,像刚被人翻动过。

“别碰。”李醒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回头,他靠在棵枯树上,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脸上沾着血和泥,嘴角却带着笑,那笑容看得人心里发毛。“那是‘清理者’立的,谁碰谁就得替他待在这儿。”

“你怎么会在这?”我盯着他的左臂,那里的紫黑色鞭痕已经蔓延到胸口,像幅诡异的纹身。

“老院长被0号缠住了,”李醒咳了口血,“我趁机跑了出来。通道是0号挖的,他每年都帮‘货’们挖逃生路,可惜……大多死在了乱葬岗。”他指了指远处的坟头,“那些都是。”

风卷起地上的纸钱,贴在我手背上,“7”字疤痕突然刺痛。我这才注意到,李醒的后颈有块淡粉色的疤,形状像朵花——是被烙铁烫出来的,和疗养院档案室里“5号实验体”的照片上的疤痕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我攥紧那枚“5号”铭牌,指节发白。

李醒的笑僵在脸上,眼神暗了下去:“我是5号,是推你顶罪的人,是演愧疚骗你的人……0号没说错。”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但我欠你的,得还。”

话音未落,乱葬岗边缘的树林里传来“咔哒”声,那盏红灯笼正慢悠悠地飘进来,灯笼光穿过树缝,在坟头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有人举着灯笼在巡逻。

“清理者来了!”李醒拽着我往乱葬岗深处跑,“快!进那座破庙!”

破庙的门早就没了,神像被砸得只剩半截身子,怀里却抱着个完整的陶罐,罐口封着红布,和埋“向日酿”的陶坛一模一样。李醒推了我一把:“进去!罐子里有东西能救你!”

他转身冲向灯笼的方向,左臂以个诡异的角度弯折,却跑得飞快,像只受伤的野兽。灯笼光跟着他往树林里飘去,传来他模糊的嘶吼,像是在故意引开什么。

我躲进神像背后,刚喘了口气,就听见陶罐里传来“咚咚”的响声,像有人在里面敲门。红布突然自己松开,飘落在地,露出里面的东西——不是酒,是堆码得整整齐齐的眼睛,每个眼睛里都映着张惊恐的脸,有林默的,有张奶奶的,还有无数张陌生的、属于疗养院病人的脸。

最底下压着个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枚编号牌,上面刻着“7”,牌背面贴着张照片,是个梳着马尾的小姑娘,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眉眼间竟和我有几分像。

“原来……我真的是替换品。”我捏着照片,指腹抚过小姑娘的脸,手背上的疤痕突然不疼了,反而有种熟悉的暖意。

陶罐里的眼睛突然齐刷刷地转向庙门,瞳孔里映出个高大的黑影,正站在破庙门口,手里提着灯笼,灯笼光照亮了他的脸——是陈医生!他的半边脸被烧伤,缠着纱布,另一只眼睛里没有眼珠,只有个黑洞,正死死盯着我手里的铁盒子。

“找到你了,7号。”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铁门在摩擦,“不管是正品还是替换品,都得回疗养院。”

神像突然晃动起来,半截身子里渗出黑液,顺着手臂流进陶罐。那些眼睛开始剧烈转动,瞳孔里的脸都在尖叫,声音汇成股无形的力量,撞向陈医生。

陈医生却不躲,只是举起灯笼,灯笼里的火光突然变成绿色,照在神像上,黑液瞬间凝固,眼睛们的尖叫也戛然而止。“别挣扎了,”他一步步走进来,“当年正品7号就是这么被我抓回去的,你也一样。”

我突然想起铁盒子里的照片,小姑娘的脖子上挂着个小小的银坠子,是片向日葵花瓣。而我脖子上,同样戴着个一模一样的银坠子,是“妈妈”留给我的遗物——原来所谓的妈妈,就是把正品7号抓回去的陈医生?

手背上的“7”字疤痕突然发烫,银坠子也跟着发热,贴在胸口像块烙铁。陶罐里的眼睛突然炸开,黑液溅了陈医生一脸,他惨叫着后退,捂住那只黑洞洞的眼窝,绿色的火光也随之熄灭。

破庙外传来李醒的惨叫,这次短促而凄厉,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碎了。

我趁机冲出破庙,银坠子的光芒指引着方向,往乱葬岗更深处跑。身后传来陈医生愤怒的咆哮,还有神像倒塌的巨响。跑着跑着,脚下突然一空,掉进个被野草掩盖的土坑——坑底铺着层芦苇,软软的,像张床。

土坑壁上有个洞,刚好能容一人通过。我爬进去,发现里面是条狭窄的隧道,墙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是用指甲刻的,大多已经模糊,只能看清零星几个:“正品7号逃向东方”“替换品7号是诱饵”“陈医生在找向日葵银坠”……

隧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隐约能听见流水声。我加快脚步,终于钻了出去——眼前是片熟悉的芦苇荡,荡边停着那叶小舟,船头坐着个穿白裙的女人,正背对着我梳头,发梢沾着的水珠滴在水面,泛起圈圈涟漪。

她的头发里,别着个向日葵银坠,和我的一模一样。

“你终于来了,小7。”女人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眉眼竟和照片上的小姑娘、和我,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手背上的疤痕彻底消失了,银坠子贴着胸口,暖得像块太阳。我知道,这场噩梦或许还没结束,但我终于离真相近了一步——关于正品7号,关于替换品,关于这个戴着向日葵银坠的女人,关于所有藏在芦苇荡深处的秘密。

而远处的乱葬岗方向,陈医生的咆哮还在继续,只是越来越远,像被风吹散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