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透过窗纸照亮浮动的尘埃,裴织阑终于将堆积的纸张如数烧尽。炭盆里的火已经熄灭,只剩灰烬盘旋。
趁着夜色,裴织阑从裴府的侧门悄悄离开。
马车一路行驶的方向,是河西。河西她必须去,她要在谢孤刃之前找到那个姑娘。
裴织阑和辨玉坐在马车里,影玖和隐鸦在驾车。路程的前半段尚算安稳,行至一处密林的时候,树枝间的鸟雀忽然惊飞了许多。
箭矢破空带着急速的风声而来,影玖眼疾手快拔刀格开。隐鸦勒紧缰绳,将马车稳稳停下。数十道黑影从林中窜出,寒光乍现,目标明确的奔向车厢。
影玖身影灵活的与刺客缠斗在一起,隐鸦亦被缠住。裴织阑和辨玉趁乱跳下马车,小心翼翼地躲闪着。刺客劈向车厢,扑了个空,他掀开帘子并未看见里面有人。
这一个刺客追找裴织阑时,影玖和隐鸦已经解决掉其他的刺客。
他的刀砍向裴织阑,裴织阑下意识的闪躲。利刃避开要害,擦过裴织阑的肩头,血迹逐渐浸染她的衣衫。
影玖和隐鸦在这时赶到,活捉刺客,熟练地抠出刺客藏在嘴巴里的毒药。
辨玉接住裴织阑倒下的身体,眼泪止不住:“小姐你没事吧,别吓奴婢呀。”
“是谁派你们来的。”裴织阑摇摇头,硬撑着看向被隐鸦压着跪地的刺客。
刺客转过头,一副赴死的模样:“要杀要剐随便。”
“有一种刑法叫凌迟,将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既不会立刻死亡,却又能感受到煎熬的疼痛。我有的是时间,等你开口的那一刻。”她忍着伤口的痛,从袖中拔出匕首,冰凉的刀刃贴在刺客的脸上。
刺客望着裴织阑眼中不作为的残忍笑意,哆嗦着求饶:“我说我说!是长公主派我们来的,你给我一个痛快!”
裴织阑匕首一转,利落地抹了刺客的脖子。
单凭一个刺客的证词并不能动摇长公主,她需要找别的方法,徐徐图之。
她伸出拇指揩过脸上的血迹,她溅着点点血迹的脸出现一条血痕。
辨玉扶着裴织阑回到马车上,拿出常备的药物和布条,仔细的给裴织阑处理伤口。
裴织阑闭目靠在车壁养神,长公主越是要置她于死地,谢孤刃跟长公主合作的可能性越低。这一世,她要断掉谢孤刃所有的助力,将他逼入绝境。
经过几日的路途,裴织阑一行人终于到达河西地界。
各州府虽然开仓放粮,但是路上的行人俱是面黄肌瘦。裴织阑根据顾叙棠给的地址,寻到顾家的铺子,再由顾家的掌柜引她去庄子上。
庄子里的那位姑娘蹲在田地里,手中一柄小铲子拨弄着,土地上面已经有了嫩芽。
“夫人,这位就是您要找的叶云蓁,叶姑娘。”掌柜停在田埂上,适时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