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长公主向来清冷孤高,不曾想竟还有这般过往。”裴织阑的指甲拨弄着书卷的边缘,回想着前世这些人的相关,却发现她在谢孤刃身边如同囚徒,知晓的事情实在不多。
顾叙棠压低声音:“可不是嘛。听说陛下少时落难,是长公主极力相护。陛下感念恩情,予以长公主如今的尊荣。这些可都是婆母跟我说的,阿阑不许说出去哦。”
顾叙棠的婆母定远侯夫人,是先皇后的手帕交,先皇后身边的女官出宫后,便到她身边当起了管事姑姑。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裴织阑捏着书卷一角的指尖收紧。
顾叙棠浑不在意,脸上挂着笑:“哎呀,这有啥谢的。我婆母就爱跟我说这些,我又不知道跟谁说,全部都留在我肚子里,憋死我了。”
“我们阿棠藏着许多秘密,真是辛苦了。想来近日京城的各家趣事,阿棠定是知晓许多,不如都说来听听?”裴织阑笑出声来,悄悄转移了话题。
顾叙棠闻言,眼前一亮,兴致勃勃地打开话匣子。不论谁家的家长里短,她都能说个一二三来。
夜色渐深,窗外的月色越发清朗,夏风裹挟着夜里的清凉吹来,烛火晃动。
顾叙棠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泪花。
“困了?”裴织阑将手中的书合起来,随意地搁置在旁边。
顾叙棠揉着眼睛,鼻音明显:“嗯......”
“那便歇息吧。”裴织阑起身去吹熄了远处的蜡烛。
辨玉跟依枝将房门关上,规矩的守在门口。
顾叙棠拖着困倦的身子,爬上裴织阑的床,熟练的翻滚去里侧。
裴织阑又熄了几盏烛火,室内的光瞬间暗了下来,只有月色透过窗纱留下朦胧的光。
顾叙棠很快进入梦乡,均匀的呼吸一下又一下。
裴织阑睁着眼睛望向帐顶,迟迟难以入睡。
河西的灾情要找到破解之法,她并不知道前世的解决方法是什么。孙莹跟赵婉不足为惧,敏月县主是个不稳定的情况,如今又多了个嘉宁长公主。
谢孤刃前世问鼎九五,到底有没有嘉宁长公主的相助,她不得而知。
一桩桩一件件,如同乱麻缠绕在她的心上。
微凉的夜风从窗缝和门缝中溜进来,吹在裴织阑的脸上。
翌日清晨,她是被顾叙棠起床的动静吵醒。昨晚她到后半夜才睡着,晨起睁眼时眼底有着淡淡的青黑。
“阿阑!你醒啦!”顾叙棠侧着身子,手肘撑起,掌心贴着脸颊。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另一只手的指尖划过裴织阑的下巴,故作轻佻。